城父·沈万三老家 ◎蒋洪灿、王洪理等人 口述 张超凡 整理

城父人都说，明朝第一富翁沈万三老家是谯城城父的，只因一场大水，才漂到江苏，落地生根发了家。

传说，沈家住在漳河边上，沈万三的爹娘死得早，他跟着奶奶一起过活。五岁的时候，算命先生给他批八字，说他“命软”，有大富贵，但“八字奇险”，一万个之中不能成人一两个。他奶奶寡妇熬孙，就这一根救命稻草，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当即为他改名“万三”——不在那万中之一二里边。就这样，沈万三有了学名，入了私学。

私塾离家有五里远，孩子小，怕来回累着了，奶奶早上为孙子准备一顿干粮，带两个馍馍，另给先生加点“束修”，中午吃饭时，先生给一碗热茶，让沈万三中午在学屋里有口热水喝，对付一顿，下午散学再回家。

这天，沈万三上学路上遇到一个讨饭的老爷爷，瘦得皮包骨头。沈万三很是同情，就把馍馍给了老爷爷，自己中午饿一顿。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上学，他又遇见了老爷爷讨饭。沈万三就又把自己午饭的两个馍馍给了老爷爷。一连三天都是这样，回家也不敢告诉奶奶。

奶奶发现孙子这几天晚上饭量特别大，就追问缘由。沈万三不得已，把路上遇见老爷爷讨饭的事讲给了奶奶。奶奶说：“你这孩子！怜苦惜老，这是在做善事，奶奶哪能不高兴！可是，你正在长个头，不能饿肚子啊。从明儿个起，奶奶给你多拿两个馍馍，路上送给那个讨饭的老爷爷，你不用中午挨饿了。”

一连三年，沈万三从六岁起，每天给那讨饭老者两个馒头，从不间断，也不厌烦。

这年，进了腊月，该放年假了，先生要回家过年。这一天，沈万三照常把两个馍馍送给老爷爷，告诉他，自己放假了，不能再顺路送馒头来了，老人要吃馒头的话，就请到家里去吃。老者把两个馒头递了回来，说：“你们祖孙俩，好心当有好报。回去告诉你奶奶，啥时候发现你家大门口把门的石狮子眼珠子变红了，就赶快跑到你家后院里，钻进院西北角那棵大槐树根部的洞里去——海眼就要冲破了，大难临头，切记切记。”说完，老爷爷一转眼就不见了。

沈万三回到家，把老爷爷的话向奶奶学了一遍，奶奶点点头：“我也觉着这个要饭的老头儿不像凡人——哪有三年不挪窝，每天专等两个馍馍的讨饭之人？明天起，你每天三遍去大门口看看，只要石狮子的眼睛红了，就赶快来告诉奶奶。”

过了腊八，大家都开始办年货了。到了“祭灶”，家家户户都张罗着买红纸、写春联、贴门对子了。邻居家几个孩子顽皮，撕下一块红纸，用水一湿，变出了大红颜料，四处染着玩。一个皮脸小孩，骑在沈万三家门口的石狮子身上，拿红纸往石狮子眼睛上一蒙，石狮子鼓出的双眼珠子就血一般红了。

沈万三中午出门，一看两只石狮子的双眼都血红血红的，也没顾上细看，就马上飞跑进堂屋，大声呼喊：“奶奶，奶奶，石狮子眼睛红了！”奶奶答应了，一手提着一个包袱出来了。原来老人家早就做了准备，打好了包袱，随时准备出门。

祖孙俩来到后院。大槐树真大，几搂粗，树根下的树洞也有半人高。沈万三扶着奶奶先钻进树洞里，自己随后也钻了进去。进去之后才发现，树洞有一间房屋大小。祖孙俩刚安顿好，就觉着天黑了，紧接着眼前漆黑一团，就听着外面潮水震天，洪水呼啸着平地卷过去，城父的“海眼”开了，海水冒了出来。这时，天上电闪雷鸣，大腊月里下起了暴雨。此时，轰隆一声，大槐树被连根拔起，像船一样在水中漂了起来。

洪水滔天，开始还听到有人喊救命，过了一会儿，天地一片安静，鸡猫狗种都淹死殆尽。借着水光，沈万三和奶奶发现，树洞里有一个柳条编成的粮食囤，囤里边，装着满满的干馍馍——沈万三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赠给讨饭老爷爷的馍馍他一个都没吃，都晒成了馍片，储存在这里。祖孙俩也不知道外边变成了啥样子，就觉得在水里漂漂荡荡，饿了，就嚼一点干馍片，渴了，就从树洞里舀出一瓢水来，澄去泥沙喝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囤馍片堪堪吃完，沈万三听得咯噔一声，槐树不动了，也没了水声，慢慢爬出树洞一看，槐树船已经停在了旱地上。扶出奶奶，慢慢找人打听，原来这场洪水淹了三个省，他们祖孙已经漂到了千里之外的江苏。听人说，老家早就绝了人烟。

自此，沈万三落户在了江苏。因缘借势，成了有名的富翁，连皇帝朱元璋都向沈家借过钱。此后，他在老家城父的事情就被人慢慢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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