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北有菊香

亳州李丹崖

皖北有菊香。菊曰：亳菊。

深秋了，又逢菊盛放。有人说，秋菊是个俗气的农家女子的名字。的确，在张艺谋的电影中，就有秋菊。秋天和菊花一起，怎么会俗气呢？秋天的高远碧空，满地金黄的菊蕊，香阵扑鼻，让人禁不住深深嗅了又嗅，秋日的菊花，带给人的是忘情之味。

从古至今，从唐诗、宋词到元曲，有多少人咏菊呀！不胜枚举。万亩的金菊，有多少菊瓣，恐怕就有多少人写菊、画菊、颂菊。甚至十万亩、百万亩的菊瓣都难以概括。

小时候，最喜欢秋天，因为有菊花。故乡的亳菊，是列入《中国药典》的知名菊花之一。中秋一过，就是菊花收获的季节，那时候，父亲会在地头搭建一座草庵子，搬了一只网床住在里面。这是收获菊花的季节，白日里，用镰刀收割，还有一些秋燥在；到了晚上，就着月光收割，金黄色的月光下，菊香四溢，把收下来的菊花堆成垛，待到翌日清晨再拉走。晚了，就住在草庵子里，秋露降下来，菊花的香气散得满草庵子都是，这是最清幽的香味，因为菊香，草庵子里做的梦，都是甜美的。

菊花收下来，我们会在农家的烟炕里垒起来一座长长的 “砖龙”，“砖龙”是中空的，门前点火，鼓风机直接朝着中间吹热风，外接烟囱，收下来的菊花，用剪刀剪了，压成菊花饼，在“砖龙”上堆好，这种烘干方法，称之为“炕”。炕好的菊花饼，带着菊花成熟的香，较之鲜菊花，少了一些草木的稚嫩，多了几许沉稳的香气。

这样的菊花饼，可以用来泡茶，能清肝明目，也能降火。所以，在皖北的农家，只要是菊花开始收获，皖北人的嘴角就不起火泡了。

那些做菊花饼碎掉的花瓣，自然也不能浪费。从古至今，就有菊花入馔的例子。菊花可以用来煲汤，菊花避除了鸡肉的腥味，煲出来的汤，鲜美无比，亦可养胃。爱新觉罗·浩曾在自己的著作《食在宫廷》一书中，记载了清代宫廷食菊花鸡汤的情形，老母鸡一只，菊花三朵，再加入当归、党参等药材，做成御膳，亦为药膳，能养阴明目，养颜养生，总之，离不开一个“养”字，足见其品格之高。

丹桂飘香的秋日，似乎人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桂花上，其实不然，菊花作为四君子之一，从古至今，都是文人墨客的娇宠。菊花开了，开轩面场圃，还来就菊花，关于菊花的约会也就多了起来，难怪李清照也说：“不如随分尊前醉，莫负东篱菊蕊黄。 ”菊花开了，就要饮酒雅集，莫要辜负了东篱外那丛灿然盛开的菊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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