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见赵怀礼 □齐春快

我不认识赵怀礼,赵怀礼也不认识我。但我需要了解他,并迫不及待地要找到他。

6月26日上午,我骑着摩托车沿淮上大道行进。有着三十余年驾龄的我竟鬼使神差地猛捏了一把前闸,“啪”地就是一个侧翻,猛地把我撂倒在地,小腿肚子“吻”上了排气管,立马现出一鸡蛋大小的灼伤。当时只是脱了点皮而已,既没看到烂,也未发觉出血什么的,也就没把它当一回事。事隔两日,灼伤之处又红又肿还伴有疼痛,连那条腿走路都不稳当了,有朋友告诉我,治烫伤,找赵怀礼。

赵怀礼不难找。咱蚌埠城西不是有个淮河闸吗?到了闸北头,只要你提起赵怀礼,几乎是无人不知。但一进赵家大门,便吓我一跳。就见他家正当门坐着一个汉子,满脸都结着黑一块紫一块的痂,活脱脱的一个“花脸豹”。一位身着白衬衫,眉清目秀的小老头正躬着腰在给汉子清洗胳膊和大腿上的大块伤口。不用再问,他便是赵怀礼了。约莫二十分钟光景,老者把“花脸豹”的问题处理完毕,就忙着问我来看哪里?我撸起裤管露出红肿的小腿给他看。他详细向我问了一遍事情的经过,然后对我说:“小同志,你可愿意听我的话,照我说的做?”我说,听呀!他又笑笑,继续对我说:“那好!第一,伤口不可沾水。第二,病腿不要常控。只要做到这两点,就不需要你跑第四趟,来这里三次,我包你痊愈。”我虽口中应允了一个“行”字,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

于是,赵怀礼开始给我治疗。他一边拿起一块非常薄的白纱布,一边用眼打量了一下伤口的大小,剪下一块与伤口大小相仿的纱布来,用捏子夹着放入药缸子里面搅了搅,纱布由纯白转为乌黄,顺手就敷到了伤口上,再剪一个条形纱布把刚才的纱布覆盖、裹扎。“好了!”我不解其意,愣愣地干坐了一二十分钟,等着他给我开药呀,吊水呀什么的。最后还是“花脸豹”看出了端倪,“他这里没有药,也没有水。因为他不让你吃药,更不给你吊水。”在和“花脸豹”闲聊中,赵怀礼过来问我:“现在可疼了?”哎!你别说,还真奇了呢!就这短短一会儿功夫,伤口果真不怎么疼了。“隔两天,来换药。”赵怀礼说道。

换药那天,我再次踏进赵怀礼的诊所,他麻利地给我剪开纱布,察看一下伤口,“好得很!”说完就给我敷药、包扎。因为是第二次相见,我和赵怀礼的话语自然多了不少。闲谈中,他向我坦述了治疗烧烫伤的重要法则:镇痛、消肿、活血、生肌。

出于好奇,我也斗胆询问了一下“花脸豹”的情况。

“花脸豹”叫席同学,是蒙城县乐土镇乔圩村席庄人。今年56岁。就在这个午季,他开着自家的拖拉机抢收小麦,行驶中不慎翻了车。水箱里滚开的水瞬间喷到他的脸上、胳膊上、大腿上,造成大面积烫伤。6月中旬慕名来到赵怀礼诊所。经过他十来天的湿敷技术治疗,就快痊愈了。

我们叙谈正酣,已时近晌午。该是用饭的点了,赵怀礼把手一摆:“小同志,过四天再来看看!”

过了四天,也就是7月4日,我如约来到赵怀礼的诊所。当揭开我腿上的纱布时,他满脸堆着笑:“好喽!”凭我本人的肉眼所见与肉体的切身感知,伤的确是好了。不但红肿完全消失,创面也生肌结痂啦。正欲向他表示感激时,一辆出租车戛然而至。赵怀礼说,韩家线来了。

韩家线,来自泗县瓦坊乡应宅村小韩庄。今年六月份,在农忙中,遭遇了一场交通事故,被一辆农用三轮车给撞上了。胸肋骨、肩胛骨严重骨折,脸部、胳膊重度烧烫伤。在蚌埠市一家医院治疗骨折,但大面积的烧烫伤化脓溃烂不止,折磨的他痛不欲生。家中的一位亲戚向他推介了赵怀礼。因为动弹不得,就由家人打车到淮河闸北,把赵怀礼和他的助手一起接到韩家线所住的医院进行了三次湿敷治疗,久治不愈的创面明显好转。现在可以走动了,就让儿子、老婆陪护来到赵怀礼诊所换药。今天,上赵怀礼的门也算是第三回了。赵怀礼对韩家线的家人说,还得跑两三趟,就不用来了。言下之意,韩家线的伤眼看就可以好了。

我四处张望,今天怎么寻不见“花脸豹”席同学呢?赵怀礼对我说,姓席的那位已经痊愈,都回家两三天喽!

环顾诊所,赵怀礼家里满屋子挂的都是锦旗,有两百多面。近的,有本乡本土的；远的,有涡阳、明光、巢湖的,还有一面是千里之外哈尔滨一个叫李艳秋送来的。面对这一面面锦旗,他说,一面面旗子,就是一个个患者的心酸。

据了解,赵怀礼,1935年2月出生于小蚌埠镇卢小庙村。自幼家境尚可,读了几年私塾,因为战乱,便辍学务农。1951年考入怀远县商业局。1953年被抽调到皖南宣城县畜牧兽医站学习兽医技术。由于敏而好学,成就斐然。过后,他又重返怀远,转而学习中医,得民间高人真传,主攻人体烧烫伤,至今不辍。掐指算算已六十余年矣!

怀着敬畏之心,我再度审视一番赵怀礼,一个白白净净,干练利落的小老头儿,出奇的平常。但他这药到病除的高超技艺让千千万万个患者摆脱了痛苦,确又平常的出奇。为了解除众多患者的痛苦,他在烧烫伤领域苦心经营了一辈子。谁也估摸不透,在他手掌间翻来覆去的那简简单单的一只缸(装药水所用的瓷缸)、一把剪、一块纱倾注了他多少心血与汗水哟!

我,认识了您——赵怀礼!

作者单位:蚌埠河北新区发展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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