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沾化 —滨州履痕之五

○郭光栋

2010年的一个夏日，我们从滨州城区沿205国道北行，有二十多分钟的车程，就进入了沾化县县界。此处有一个“Y”形路口，转向东北方向行驶，但见公路两旁玉米长势旺盛，河渠纵横，芦苇丰茂，田间间或有棉花和果树，葱郁的树木和茂盛的庄稼掩映着白墙红瓦的村庄。同行的朋友指着一片枣树林告诉我：那就是冬枣，是枣中珍品。我看到的冬枣树很低矮，在行驶的车上能看到泛青的小果挂满枝头，没有看到它有什么特别之处。穿过沾化城区西行不远转向北行，沿着徒骇河东岸奔向此行的目的地东风港。但见河面上海鸟飞翔，鸣叫清脆，河水湛蓝，水草葳蕤。远处的芦苇随风摇曳，惊起不知名的群鸟飞舞。朋友告诉我：徒骇河是4000多年前的禹疏之河，再往前不远，它就汇入套儿河流入渤海了。沾化美丽富饶，文化底蕴丰富，景致色彩斑斓。朋友的描述使我对沾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滨州市沾化区位于山东省北部，渤海湾南岸，黄河三角洲腹地，东部与东营市为邻，南连滨城区，西南部与阳信县接壤，西部与无棣县毗连。唐设招安镇，宋升镇为县，沿名招安县，后改沾化县，今为沾化区。地名取于汉代渤海太守龚遂治郡“海滨之民，复沾圣化”，简称沾化。沾化境域，商属蒲姑（又名薄姑）国，周属齐国，秦朝属厌次县地。她成长于黄河尾闾与渤海之滨，滔滔黄河以她博大的胸怀和无穷的力量，从青藏高原飞流直下，以万马奔腾之势穿越黄土高原，挟带大量泥沙流过三晋大地，注入浩浩的渤海，塑造了黄河三角洲，创造了沧海桑田的自然奇迹，也确立了沾化在黄河三角洲的腹地位置。

在众多先秦古籍和考古资料中，有大禹治水、禹导九河之说。关于九河，《尔雅·释水》曰“九河，徒骇、太史、马颊、复釜、胡苏、简、洁、钩盘、鬲津”，虽然古今河流变化很大，解释也众多不一，但这些河流都流淌在河北与山东滨州之间，即古黄河入海的九河之地，其中徒骇河、钩盘河就在沾化，明万历《沾化县志》对两条河流进行了详细的描述。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来，通过对沾化的杨家古遗址、泊头郑家、陈家古遗址的挖掘勘探，初步确定它们是古代盐业遗址。出土了盔型器、灰陶豆、彩绘陶壶、灰陶过滤器、石刀、灰陶网坠等遗物，这是沾化先民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遗留下的具有重要价值的遗存，充分展现了沾化丰富的历史文化，反映出从商周之时，沾化境内煮盐规模可观。到齐国时，齐桓公用上卿管仲之策“通商工之业，便鱼盐之利”，成就了“五霸之首”，而沾化区域正是其策源地之一，并且具有齐文化和海河文化的双重特征。

历史的车轮推进到明朝，沾化呈现出文化空前的繁荣，被誉为“济北诗书之薮”。明初的移民扎根在沾化这片热土，繁衍生息，耕读传家成果累累。通过查阅滨州历史资料，清朝名士苏行礼给我的印象最深刻。他自幼聪明，绘画、作诗、围棋，样样精通，在济南会友游玩时，对济南的名胜古迹如数家珍，考证甚详，著有《七十二泉考》，他写到：“……而百脉一泉亦未可略，盖有百脉以继七十二泉之胜，犹之突开七十二泉之先也，是皆泺水之旁出者也。”异乡名士写家乡的景致，我感到很自豪。

在明朝移民中，沾化的移民来自山西洪洞和河北枣强两个县。据《山东省沾化县地名志》记载，沾化四百多个村，有三百多个由以上两个县的移民所建。其中来自枣强的移民，带来了种枣的传统习俗，促进了本地枣业的发展，其中冬枣是本地特产。明万历《沾化县志》中已有枣类的记载。后续县志均记详尽。由此推断沾化冬枣树至少有千年的栽培历史，民间有“先有冬枣树，后有沾化县”之说，百姓自古就有“房前屋后三棵枣树”的习惯。民间还有众多的关于冬枣的传说。例如“冬枣祖树退燕王”的传说：明朝燕王扫北时，军纪松懈，嗜杀成性，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途经沾化时，大军正欲围村抢掠，但见村民围在一棵老树下跪拜。忽然老树上空霞光万丈，电闪雷鸣，接着飞沙走石，士兵顿觉头晕目眩，军帅急令退避，百姓得以逃脱此难。村民跪拜的那棵老树便是冬枣树。它在危难之时，大显神通，保佑了这一方百姓。当地人把它称为“神树”。

沾化被国家命名为“中国冬枣之乡”。沾化种植的冬枣果型近圆形或扁圆，表面平整，皮薄，赭红色，果肉乳白，质脆且细嫩多汁，食之无渣，甘甜清香，营养丰富，风味独特，被称为“仙果”。在主产区沾化下洼镇，每到春天来临，枣树吐绿，枣花芬芳，蜂蝶纷飞，草长莺飞。到了秋末枣熟，冬枣挂满枝头，游人如织，热闹非凡。2019年国庆节，我与挚友孙继广一家，在当地马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主产区的采摘园，品尝到了沾化冬枣，欣赏了枣林风光，体验了有趣的采摘活动。

沾化，是一座历史文化底蕴丰富、正在兴起的沿海城市，她还有古城风光、徒骇河晚照、海上垂钓、枣林风景等多彩景致，等待我去游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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