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就要爱其至亲之人

一边是生养自己的老母亲,一边是患难与共的妻子,刘相礼谁都不想舍弃。在西昌市打工的他采取的办法是,在打工单位附近给母亲租了个房子,每天抽空给母亲买菜做饭。母亲需要供养,家庭需要支出,为此,刘相礼打了三份工,一个月有十五天要上夜班。三份工作一个月能挣5400元,除了供养母亲,他还能每个月交给妻子2000元生活费。做这一切,他都瞒着妻子和母亲。

三年前,刘相礼妻子赵宗翠也来到西昌市,帮助女儿看孩子。6月30日,婆媳在一个菜市场相遇,真相大白。最后的结局十分圆满:赵宗翠想通了,把婆婆接过来,与丈夫一起照顾老人。

对这件事儿,每个人都从自己的生活经历、切身感受、价值标准作着评判。有人指责老人:财产都给二儿子了,却住在做了上门女婿的三儿子家,还想把持家政大权；有人指责刘相礼:母亲只有一个,媳妇可以再找；有人指责赵宗翠,不养老人,不是好媳妇。更有人说:难道现在还有男人认为,一个女人嫁给你,就必须给你养妈,因为妈拉扯你长大了?那你为那女的做了什么,你妈为媳妇做过什么?

面对这些看似都有些道理的评判,笔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子里想的却是刚刚采访过的一位妇女。这位妇女是阳信县一位名叫张美玲的农民,今年38岁。结婚15年了,张美玲却与公婆没分家——这在时下的社会,已经是很少见的事儿了。张美玲说,他们不会与老人分家,“老人一辈子不容易,现在年纪大了,需要我们照顾,我们怎么能和他们分开,让他们单独过?”张美玲说这些话时,因风吹日晒而黝黑的脸上,写满了认真。对这位农村妇女,笔者肃然起敬,心里同时想到这样一句话:姑且把孝敬老人的传统美德放在一边不说,对一个丈夫或妻子来说,爱对方,就要爱对方的至亲之人,包括其父母和兄弟姊妹。

笔者认识这样两农村兄弟。他们的父亲早去世了,年纪大的母亲需要他们供养。老大的媳妇不太好说话,商定的每月给老人20元钱经常不给,给老人的小麦也是家里最差的。老大为此经常与媳妇吵骂,可不管用。老二按月给老人钱,有时还会多给点；给的粮食也是最好的。老二和老二的媳妇经常在人前人后说老大两口子怎么不孝敬老人,老人也四处诉说两个儿子的不同做法。老大自知心里有愧,没法说什么。

十几年前的春节,两兄弟前后都找笔者诉说心事。老大说,他想离婚,可两个孩子还小。笔者劝他:现在挣钱的门路多,你可以辛苦些,多挣些钱,私下给老人。老二说,老大两口子不孝顺,不是人。笔者说:孝在心,你尽心供养老人,老大不孝敬,那是他的事儿,你别有攀比之心。三年多后,笔者得到这样一个消息:因为老人和老二两口子到处说老大不孝敬的事儿,老大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笔者呆坐了好长时间。这个孝与不孝的真实故事是这样一个最后结局:老人只剩下一个儿子；老二没了兄长；老大的媳妇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改嫁他村。母子、兄弟、夫妻三方,没有赢家。

有人会说:我爱的是他,他的父母兄弟与我何干?既无血缘,又不曾供我吃穿。但这不相干的背后,却因为你所爱的人,有了根一样的联系——你所爱的人,很少有不愿孝敬父母的,也很少有看着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姊妹身处困难不想伸手帮助一下的。如果你只爱他,而不愿关心、帮助他至爱的父母、兄弟姊妹,他或许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而无可奈何,但他活得开心吗?

笔者曾听一位时尚女性说:“我挣的钱,干吗给他父母花?”听了这句话,笔者哑言——你觉得公婆与你无关,可他们却是要与你相守一生之人的亲生父母。

爱一个人,就要爱其至亲之人。当然,对每个人来说,这或许并不件容易的事儿,但这也是承载爱的基石之一。

□农村大众报评论员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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