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邵华 工人出版社□毛新宇

20.大伯和思齐姨妈

悄然坠入爱河

不久,外婆又带着我母亲和少林姨妈从石家庄回到平山县王子村,思齐姨妈到阜平县城南庄专门培育干部子女的育才中学学习。母亲在家里边照看少林姨妈,边完成外婆布置的读书识字和背诵诗歌的功课。几乎在她们回到平山的同时,岸英大伯也从康生领导的中央土改工作团所在的山东阳信县张家集村回到西柏坡,在中共中央宣传部继续担任编辑助理兼俄语翻译。

自从在延安分别后,外婆一家和岸英大伯一年多没见面没通信,久别重逢自然是关不住话匣子的。大伯在撤离延安后,先后到山西临县、山东渤海地区参加土改,一年多的基层锻炼,使他身体格外结实,言语间多了党的农村政策、基层政权建设和老百姓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多了养猪、种菜、打墙、盖房等风土人情方面的知识,也多了斗地主、分浮财、修水利、搞支前的实际经验。

也是在这个时期,大伯和思齐姨妈悄然坠入爱河,外婆却被蒙在鼓里,浑然不觉。

自从思齐姨妈跟着岸英大伯到爷爷那里玩过几次后,爷爷就听到了传闻,他不支持也不反对,依然如故。而邓颖超、康克清则喜上眉梢,反复商量如何成全这一桩金玉良缘。外婆是凭着直觉才发现两个孩子有了感情了。后来,思齐姨妈经不住外婆的连哄带诈,只得羞涩地如实交代。

姨妈的话让外婆半怨半喜,怨的是鬼机灵丫头连妈妈也保密,刚到十八岁就谈对象,喜的是对岸英这孩子知根知底。但同时也不免担心,岸英是主席的长子,又在苏联留过学,而思齐没有学到多少文化,何况是正在学知识的时候!外婆也记得当年爷爷和她曾开过“我们将来对亲家”的玩笑,难道果真会“君子口中无戏言”?

这时,邓颖超和康克清早耐不住性子了,直接面见爷爷投石问路。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直说得爷爷表了态:“思齐这娃娃做我的干女儿也有十年了,婚姻自由,这事要征得娃娃同意,也要征求张文秋同志的意见。”

第二天,在少奇同志的安排下,外婆见到了爷爷。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后,就谈到了大伯和姨妈的婚事。就这样,两人从上午8点一直谈到晚上10点,爷爷讲自己的家庭,谈为革命牺牲的亲人；他也让外婆谈自己的身世。当两人都把对方的家庭情况进行了充分了解之后,爷爷说:“岸英和思齐这两个娃娃,都是烈士的后代,从小吃苦受罪,都经过了艰苦生活的考验,有共同生活的基础,所以我同意现在订婚,订婚后两人在思想和学习上还可以互相帮助啊!当然,岸英离开母亲早,回国时间不长,还缺乏实际工作能力,你这个当长辈的也要常指点指点!”爷爷的话让外婆非常激动,她愉快地答应下这门亲事。

眨眼间,历史的车轮驶到了1948年,解放战争的形势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到了12月,淮海战役进入关键时刻,大伯分析此战役过后,打大仗的机会不多了,便向爷爷提出上前线当兵的请求。但这时,却接到上级要他去河北建屏县(后划归平山县)中央机关保卫训练班报到、毕业后兼任李克农同志秘书的通知。为了说服大伯,服从组织分配,爷爷向大伯谈了隐蔽战线的重要作用,然后才规劝他要自觉服从组织分配,劝他不要因个人的喜好干扰上级已决定了的事情,要全面提高斗争本领。于是,大伯愉快地加入了隐蔽战线斗争的队伍。

“毛泽东的儿子更不能搞特殊!”大伯把爷爷的话传给了外婆。外婆非常赞成爷爷的这种做法,她对我大伯说:“咱们这两家人,有杨开慧、毛泽建、毛泽覃、毛泽民、毛楚雄、毛岸龙等,包括思齐的爸爸刘谦初、少华的爸爸陈振亚,以及她们唯一的舅舅张振甲在内,都为革命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他们为了啥?还不都是为了铲除吃人的封建特权制度!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不是咱共产党的做派,你爸爸是共产党的领袖,人们自然会更多地观察你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所以,你们都要记住爸爸的话,要为你们的开慧妈妈争口气,要为牺牲的亲人争口气,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做事都不能让人戳脊背,不能给咱们的革命家庭抹黑!”

此时,在身边的母亲也认真地听着外婆对大伯的这番教导,并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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