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紧抓产权和要素市场化两个重点 访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常修泽

□本报记者李振

学界如何看待山东的改革形势？专家对“十四五”期间山东改革发展有哪些建议？日前，记者采访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著名经济学家常修泽。他表示，2017年以来他十余次造访山东，山东产权制度改革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首先是“人本产权”制度探索。常修泽解释说，“人本产权”是他本人提出的一个包括知识产权、技术产权、管理产权、劳动力产权在内的系统概念。近年来，济南高新区建立“身价”赋能系统，并在探讨“身价赋能”方面逐步追求体系化取向，包括评价定价、银行授信、保险担保、基金支持等，通过区块链、大数据、人工智能等信息采集运算，已经对管理者、技术骨干、工匠等人才评估20万人“身价”。他认为这种人力资本产权“身价”赋能实验具有开拓性，因此在他为广东、浙江所作的学术报告中全面介绍了济南高新区的“身价”赋能实验，广东中新广州知识城为此还专门派员来山东“取经”。

这几年，山东针对国有企业竞争力提升的难题，突出企业产权的混合所有制改革。常修泽以自己两度考察过的万华集团为例说，经过混改的万华集团已经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国有企业，而是一个新型的混合所有制企业。万华这几年来在技术创新和市场开拓方面焕发出的勃勃生机与活力正是来自于其国有资本、民营资本、职工资本兼有的股权结构。“万华为国企混改提供了一个成功典型，昭示了‘中国的国有企业只有深化改革才能搞好’的深刻哲理。”他表示。

常修泽在胶东和山东中西部一带调研时发现，这些地区的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有明显进展，而且培育了一批农民专业合作社之类的新型经营主体，而且在产权改革基础上，一批新型的田园综合体应运而生，滨州惠民县的鑫诚现代农业田园综合体就是此轮农业现代化浪潮中涌现出的先进典型。

“山东经济体制改革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下一步也面临繁重的改革任务。”常修泽说，新阶段山东应按照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的基本思路，紧紧抓住完善产权制度和要素市场化配置这两个重点，全面深化经济体制改革。据此，他提出三点建议：

一是进一步完善产权制度，推进国企改革和多种所有制共同发展。常修泽在对滨州华纺、鲁北化工等几家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和西王、魏桥等几家大型民企集团调研后得出一个结论：实践表明“国有经济和民营经济是相得益彰、共同发展的”，因此，下一步要在国企改革和多种所有制发展方面继续推进。一方面，要继续深化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健全管资本为主的国有资产监管体制，深化国有资本投资、运营公司改革，推进能源、公用事业等行业竞争性环节市场化改革；另一方面，优化民营经济发展环境，构建亲清新型政商关系，促进非公有制经济健康发展和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健康成长，尤其要严格保护各类产权。

二是切实推进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中国经过40年的改革，商品的市场化程度已经达到97%，但是要素市场化程度还比较低，全国如此，山东也不例外，整个市场体系的短板在要素市场化这一支脉。”常修泽说，山东要遵循“奔着问题去、冲着问题来，向难题展开攻坚行动”的思路，推进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建议制定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的攻坚行动方略，实行“物本要素”（即土地、资本、数据）和“人本要素”（即知识、技术、劳动力和管理）双线推进方略，着力推动劳动力、土地、资本、技术、数据和管理（企业家）“六大市场”的建设与完善。

他坦言，在“人本要素”方面，虽然济南在建立“身价”赋能系统上走在全国前面，但是在技术职务发明成果的产权分割方面和知识产权证券化方面还有差距。像中新广州知识城，其首单知识产权证券化产品超3亿元，2020年8月再发两单融资超4亿元，累计募资7.35亿元。“山东有这么多专利，这么多知识产权，但是知识产权证券化产品却只有一单。”他建议山东继续加大推进力度让更多知识产权进入证券交易所。

三是继续推进“流程再造”和“主体新造”。他认为，山东推进新旧动能转换需要培育“新主体”，培育一大批具有创新精神和国际视野的企业家人才、各行业各领域技术创新的专家型人才和高级经营管理人才，建设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是实现新旧动能顺利转换的根本。因此要继续激发和弘扬创新精神、企业家精神与工匠精神，营造鼓励探索、宽容失败、尊重创造的文化氛围，让创新愿望得到尊重、创新才能得到发挥、创新成果得以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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