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餐制 历史久远 □李喜庆

五代十国时南唐画家顾闳中的传世名作《韩熙载夜宴图》（据《宣和画谱》，韩熙载原为北海(今山东潍坊)人，出身官宦名门，投南唐后屡献国策却不被信任，为不被后主李煜猜疑，他天天欢宴、夜夜声色。李煜闻听后，遂派画家顾闳中和周文矩夜入韩府了解实情，顾闳中遂将在韩家的所见所闻真实地记录下来，绘成了《韩熙载夜宴图》，李后主看后，唏嘘不已，高枕无忧），分为五段场景：琵琶演奏、观舞、宴间休息、清吹和欢送宾客，其中琵琶演奏，描绘了韩熙载与来宾聚精会神倾听琵琶演奏的场景，人物众多且神态各异，场景复杂。据有关史料记载，画中床上的红袍青年是新科状元郎粲，端坐在状元左侧、戴着高高纱帽的便是主人公韩熙载，弹琵琶的女子是教坊副使李嘉明的妹妹，李嘉明就在她左边，正转头全神贯注地观看表演。长案的两端坐着韩的朋友太常博士陈致雍和门生紫薇郎朱铣，另有宠妓弱兰和王屋山等。他们面前摆着几张小桌子，每人面前都放有同样的一份食物——即用八个盘盏盛着的果品和佳肴。碗边放着包括餐匙和筷子在内的一套进食具，互不混杂。这就是较为古老的分餐制。

我们现在的会食制，产生的年代并不长，而分餐制却有几千年的历史。古人分餐进食，一般都是席地而坐，面前摆着一张低矮的小食案，案上放着轻巧的食具，重而大的器具则放在席子外的地上。后来说的“筵席”，正是古老分餐制的一个写照。

相传尧舜时代一年要举行七次敬老、养老的典礼，大家在低矮的屋子里席地而坐，你一鼎，我一鬲，分享肉食的美味，叫作“燕礼”。这是我国原始社会的一种宴会。

《史记·孟尝君列传》记载，战国四君之一的孟尝君田文广招宾客，礼贤下士，他对前来投奔的数千食客，一律平等对待，让他们与自己吃同样的馔品、穿同样的衣服。一天夜里，田文宴请新来的侠士，有侍从无意挡住了灯光，一侠士以为这里有名堂，否则就不用故意挡住光线而不让人看清楚。他认定自己吃的饭与田文两样，认为田文是个伪君子，一时怒火中烧，放下筷子，起身就要离去。田文赶紧站起来，亲自端着自己的饭菜给侠士看，证实大家所用的都是一样的饮食。此侠士愧容满面，当下拔剑自刎。

到了唐代后期，由于家具的变化，高椅大桌开始普遍使用，直接影响了人们的饮食方式，分餐逐步向会食（制）转变。不过，人们偶尔还保留分餐的习俗，我们在前面看到的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就描绘了分餐制的情景。

到了宋代，会食已经出现在饭馆里。《东京梦华录》就提到了一种特殊的职业“白席人”，他们负责下请书、安排座次、劝酒劝菜。“白席人”正是会食制的产物，他的主要职责是统一食客行动、掌握宴饮速度、维持宴会秩序。古老健康的分餐制渐渐远离了我们。此次新冠肺炎的出现，人们重新认识到分餐的重要性，相信，不久的将来，分餐制必定会重返餐厅和家庭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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