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老爸看病

王威插画老爸头晕数日，自己在家按摩颈椎、服降压药等，仍不见减缓，终决定来北海的大医院看病。他怀疑是心脑血管之类的问题了，或许还有些麻烦，似不服老真不行，带了要住院治疗的物什及复杂的心情过来。

我在二运站门口等他，见他面色苍白，步履缓慢地走出车站，是憔悴了些，说话声都变得有些无力。跨上我电驴的后座时，车子吱哑下沉，不堪重负样，老爸叹气说：“都没坐过这么难受的车哦。”“没事的，我的车技也不错的。”我说。平常去车站的接送，都是老爸载我，现在是我载他老人家了。也是第一次，带老爸去看病。

见到自己的孩子，老爸似乎没了脾气，不像电话里那么不耐烦，与我妈的关于在哪家医院检查医治的争执也按下不提。从二运站到人民医院不算远，也过了上学上班的高峰，一路上老爸絮絮叨叨说了这几日的头晕感觉，语气里透着些忧愁。“没事的，检查清楚原因，总比在家瞎担忧好，有病痛还是要看的。”我说。“唉，老人病吧，什么脑梗阻脑血栓啊，也治不好的，总是要靠平常的锻炼。”老爸几分无奈，或许意识到运动太少看手机太多，终不利健康。此时，我也只能宽慰他说：“如是那样，也是要对症治疗，消除了现在的症状再说锻炼的事吧。”

顺利挂了号，上到四楼，内科门诊候诊处黑压压全是候诊的人，比预料的拥挤还甚。导诊台处不断有人来问询，多是头次来接触新的排队程序的。好些老人，眼神不济，动作也迟缓，折腾到需在电子屏幕前刷卡报到时就蒙圈了，也挺难为的，好在周围也多热心人，导诊护士也极耐心，人虽多也不至混乱。老爸跟在我身后，人群里穿梭，时不时我问他头晕不？“还好。”他说，“今天感觉症状轻了点。”也许是换了环境，既将揭晓头晕之谜，用不着瞎猜忌了，也许看到更多的颤颤巍巍的老人在等候看病，相比之下，老爸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这么老，行动也利索，实不用自怨自艾。在等候做眼震电图检查时，他还忽地起身给一位刚做完检查下来的老人扶好了轮椅让他安稳坐下。

给老爸看病的是神经内科的一位女医生，看起来挺年轻，身量略瘦，黑粗的头发，一幅眼镜架鼻梁上，态度是挺好。按老爸的理论，这么年轻的医生也许经验不够。当然，也有人说过，不用太迷信老专家，往往新技术就掌握在正当年的主任或主治医生手里。前面几位愁容满面的病人拿着自己的脑部CT片来问诊，也是犯头晕，脑壳涨痛的。有病情确实复杂的，需结合多项检查结果来诊断的，医生都尽量排困解忧，也有是病人自以为严重的，担心得很，在听了医生说并无啥事时才又忐忑离去的。总之在我们看来，头晕多半是脑部血管的问题了。可是，医生问了老爸的情况，并没让老爸去做脑部CT检查，而说了是耳石移位导致的失衡头晕，会自己调整过来的，不用太担心，她说，带点药回去吃就行了。耳石移位！这真是第一次听说。

走出医院大门，早上的阴冷已经消散，暖暖的阳光撒了满街。也许因为在门诊大楼里上上下下走来走去的缘故，老爸的气色好了许多，脸颊泛红，当然，因为医生说了，并无大碍。没有之前想的那么糟糕，心情放轻松了，晕眩感竟已不明显。临走时，爸妈给我一大袋从家里带过来的水果，再三嘱咐，糖心苹果，很甜水份很足，一定记得吃了！

生活就是这样的吧，相互关心着，相互牵挂着，人生其实也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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