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天国(绵阳)
前几天,几位巴中老乡一起聚会,一位老乡吟出一句上联:上中巴,下巴中,巴上巴下。请大家对下联(最后两个巴字按四川话是爬山的意思)。这个上联是谐音回文方位嵌字联,巧妙至极,我便以“来游仙,去仙游,游来游去”应对,还算机智,我曾在游仙区乡镇企业工作,联想起福建省莆田市有个仙游县,便对上这个对联。
虽然是文字游戏,却勾起我刻骨铭心的“巴上巴下”记忆。脑海中浮现出我17岁那年背负行囊,艰难挤上布满灰尘、破旧脏差的中巴车,从通江、向巴中、到绵阳一路进发的情景。那是1990年底,大哥还在绵阳当兵,要我把他两岁的女儿从老家送到绵阳,也顺便给我找个工作。我老家在巴中山区,地处通江县广纳镇与平昌县得胜镇交界,那时候,交通不便,条件艰苦,农家孩子两条出路:就是当兵和读书。我个子小当兵无望,初中毕业再也无缘读书,就只想走出大山,到绵阳找个出路。
出发头天,父亲背了几捆叶子烟,我背上侄女儿,从家里走路3个多小时到通江县城。我们住最便宜的宾馆,父亲卖了两捆烟叶,凑够车费钱,我们忙赶到东门桥头汽车总站,好不容易挤到第二天到广元市的车票。我高兴得不得了,终于可以解脱农村环境的束缚,到外面的世界去闯了!
那时候没有电脑,车票是手写的起点、终点和班次,没有写时间。在售票大厅售票口顶上斜挂一块牌子,一张表格形式载明所有班次和时间。可我粗心大意,误把牌子上面用美术字写的出发时间“6:30”看成“8:30”。父亲不识字,他问我出发时间是多少,我顺口答复是上午8点半。父亲质疑,“不会吧,到广元那么远,怎么会8点多才走?”我却自认为没问题。到次日凌晨8点赶车时,班车早已经出发一个多小时了。不但车没赶上,还白费了14.48元车费。父亲很生气,把我臭骂了一顿。要知道,那时一张车票钱是将近一季的副业收成。没办法,骂归骂,我们匆忙吃了一碗小面,善良的父亲又摆摊卖烟叶凑钱买票,我们只有又在县城住了一夜,我和侄女儿才重新踏上旅途。那时候,要行程9个小时才赶到广元,在广元住一晚上,再次日凌晨又赶车去绵阳。一路上,由于道路狭窄,路面不平,灰尘四起,班车颠簸不堪,错车危险,还看到很多起车祸事故。我第一次出远门,从通江到绵阳要整整两天时间,还要运气好、天气好,否则还得赶夜路。人一到目的地,全身是灰,口干舌燥,不成人形。
如今,交通实在是太方便了。成都到巴中的火车开通,成巴(成都至巴中)高速公路贯通,让我回家标准的“蜀道难”之路变成了通途。几年前侄女在通江结婚,我们一家人早上8点半从绵阳出发,经绵遂高速,从盐亭县转入成巴高速,到巴中西收费站下高速,再转道赶往通江。一路上行车稀少,我们畅通无阻,飞驰在宽阔平坦的高速路上,宛若插上翅膀,自由驰骋在千山万壑之间,伴随着歌曲《天路》,韩红那高亢清澈的天籁之音,一会儿穿过幽深隧道,一会儿飞越天堑大桥,一会儿在绿树行道畅行,让人心旷神怡,思绪万千,感慨万端。300多公里路不再那么漫长,那么遥远,全然没有赶路的紧迫。“朝发绵阳,午到通江”,的确,交通条件的改善,打通了巴中革命老区发展的“瓶颈”问题。
去年春节回老家过年,我早上9点从绵阳出发,从巴中市到平昌县,再从驷马镇下高速到得胜镇,回到老家时,刚好赶上午饭,仅仅用了3个小时。老家的村上也通了公路,四通八达,不用走从通江县城到老家的迂回路线,直接从德胜镇下一道坡,10分钟就到家门口。我简直感觉这是一个奇迹。交通的便利,把我对老家的念想拉得更近。
据说,新规划的绵阳至巴中的高速公路,路程由320公里缩短到194公里,从绵阳至苍溪到巴中,开车回家就只需要两个小时;巴中市恩阳机场也于近日成功试飞,若开通绵阳至巴中的短程航班,我回家的路就真是近在咫尺,10来分钟回家也不是梦啊!
回家的路已变通途,不管是驾车还是乘坐大巴,轻松从容,再无需“巴上巴下”;选择火车,欣赏风光,饱览光雾山红叶;若有短途航班,天涯咫尺,家若比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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