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又一次自驾回乡。
李军夫妇为返乡做准备。
开栏语
天地再大 也要回家
“啥是佩奇”,一夜刷屏。中国有了真正的“病毒视频”。是啥“病毒”,导致疯狂传染般全民扩散?归结起来,四字:回家过年。年关,回家,团圆,可算国人信仰了。
视频里,子孙绕膝,阖家欢庆,天伦之情,团聚之意,是每人都能隔屏感受到的年节刚需。离忧乡愁,可触可感,视频催化,年关爆发。春运不分正反向。人在哪,家就在哪。家在哪,年就在哪。
1月21日,也就是今天,2019年春运将拉开帷幕。
过年,讲究的就是个团圆、欢喜、和美。为了团聚,风雪再大,不在话下。一念既定,万山无阻。春运大幕开启,传奇继续。途中自有困窘苦楚,也有破题努力。春运路上可以更多从容,回家二字也能变得温情。
民生纪实,悲欢记录,社情观察,民意反馈——封面新闻三路随行:东三省、长三角、珠三角……纵贯线上,视频播报。一“封”新春基层家书,叙说你我春运路上事。
年关将近,李军又如候鸟一般,由东北飞回西南。1月9日,晚高峰的沈阳有点堵,李军驾车出门,买东北特产、到汽修店修车、排女儿的课程,自己的旅行车里行李已堆成小山。
18岁从巴中到沈阳闯荡,李军已在东北打拼了22年,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口音虽已是一股东北味,但他“四川人”的认同无改。
1月10日,带着两个女儿,李军一家四口从沈阳出发,穿越8个省、19座城市,自驾2400公里回到老家,就为同父亲一见一聚。
此去六年,李军年年都是如此“折腾”,而今年更甚。
在参加完小舅子的婚礼后,两个女儿还要继续补课半个月,公司尚有事,他要带着女儿坐飞机回沈阳,待女儿补完课后,再在春节前夕回家。
上有老、下有小,巴中和沈阳相隔甚远,但两边,他都得顾着,这个年关他要因此往返两趟,行程近1万 公里。
A 在他乡
“干哈?让我画两个点(小时)的画?爸,你知道我不喜欢画画。”
“这不也是为你好吗?这不那啥,你同学不都在补习吗?”
两个女儿自小在东北长大,李军父女之间的对话,已是一口浓浓东北味儿。
在东北打拼22年,他的口音早已变了,但厨房的泡菜、豆瓣酱、窗户上的腊肉,总会提醒他“是个四川人”。李军老家,巴中市万安乡盐井村,位于川东北革命老区。“没办法”、“穷”,是他说起往岁常提到的两个词。来到东北,他的第一份工,则是抡大锤,砸墙拆楼。
李军夫妻俩都是巴中人,相识于沈阳,从干体力活做起,在东北摸爬滚打22年,如今开上了奔驰。他归结于,“我们四川人吃得苦”。
沈阳是家,巴中是老家。
此次返乡之时,女儿虽已放假,却还要假期补课。不过,李军仍坚持把孩子带上,“人不能忘本。”
2400公里的回家路为何不坐飞机?他说,在农村老家,没车极为不便,过去6年,一家人都是开车回家。
10日早上六七点,一家四口出发时天已大亮,晴空万里的天色也让这家子心情大好,尽管堆成小山的行李,让七座旅行车变成了五座。
从辽宁沈阳到四川巴中,车程约2400公里,避免疲劳驾驶,夫妻俩轮流着开,几小时就换一班。
回家路上,后排两个女儿时常斗嘴,前排的夫妻俩,则时不时聊起小舅子的婚礼,“弟媳妇是山西人,婚礼都准备好啦。”
家长里短,也抵消了不少长途行进的疲累。
B 在路上
上世纪九十年代,从四川到北京,没有复兴号,只有慢腾腾的绿皮火车。
“巴中那时没有火车,要先坐汽车到广元,再赶火车到北京,中途在北京转车,整整两天两夜。”初到沈阳时,李军身上只有70多元。而就是这70多元,也是父亲向亲戚借来的。
“没有文化,没有技术,只有干体力活。”恰好赶上沈阳旧城改造的风口,他跟着老乡一起上天台,抡大锤砸楼。
从18岁到28岁,整整十年,李军干的都是抡大锤的苦力活。“还是那句话,吃得苦。”到东北的第十一年,有了些积蓄,他开始承包小的项目,慢慢做大。
而回家的路,总是曲折的。
路上的第一个上午,沿着京哈高速,从沈阳到北京六环,从早上7点走到下午2点,开了7个小时,其间只在山海关稍作休整。
从下午2点到晚上10点,8个小时,一家人沿着京昆高速,从北京走到了山西运城。“开车时间太长,腰酸背疼,眼睛也疼。”夜间驾驶很危险,一家人便在运城河津留宿一晚。
11日早上,山西境内一场大雪,封闭了回家必经的高速公路,一等,就到了中午。
虽然上了高速,但从山西到陕西,走走停停,“看到了六起车祸,下雪以后路很滑,开慢一点。”
2400公里路程,原本要开两天,但大雪封路和长距离堵车,到家的时间被迫延后。
11日晚,一家人在陕西汉中留宿,距离巴中老家,只剩下最后200公里。
C 在心底
夫妻俩放不下的,是农村老家的父亲。
“母亲去世得早,父亲78岁了。”他尝试过多次,想说服父亲一起到沈阳生活,但都被拒绝。
劝过几次后,李军明白了,父亲一辈子都在老家农村,他熟悉的人和事都在那里,故土难离。
大约五年前,家里一栋两层小楼拔地而地,公路修到院里,屋旁有一个鱼塘,几块零散的菜地环绕屋旁,这竟让父亲愈加闲不下来。
1月10日,年关将近,当其他人陆续回村后,习惯独处的老父亲坐不住了,多次向同村人打听儿子几时回家。“儿子苦啊,当初出去打工的路费,都是借的。”
李军说,他父亲手有残疾,一个月前耳朵又不灵了,看了医生但没什么效果,说话要非常大声,他才能听到一丁点。
归心似箭,12日上午10时40分,当“柳林”两个字映入眼帘,也意味着家快到了。车下高速、再走四公里山路,便到了村里。
父亲不会用手机,耳朵也听不到,李军只能通过姐姐,向老父亲转告路上的行程,到家的大概时间。
上午11点,李军跨进家门,但父亲并不在家,到村里转悠去了。
得知儿子到了家,老父亲爬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寂寥的村道上,一个驼背瘦小但疾步快跑的老人,分外显眼。
但是耳背,即使说很大声,父亲也不怎么听得见,父子之间的交流很不畅。
每说一句话,李军都要凑到父亲的耳旁,几乎零距离,并且很大声,“你跑到哪儿去啦?吃饭了没?”
儿子的话,老爷子听不真切,只是帮着拿行李下车,自顾自地说,怎么开了这么久车?
父子之间,更像是一场“无言的交流”。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李智摄影纪陈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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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中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巴中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