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里桃花开 杨萍

漫画/张永文

初春的天气，最是乍寒乍暖，万物萌动，忽然从朋友圈看到姚家沟的桃花开了，心里便像是得到了某种召唤，急促间便寻着去了。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桃花源不属于景区，只不过是截取山里桃花茂盛的地方，利用自然优势进行了简单改造，把以前的山坡土路做了修整，尽量保持了最自然和原生的状态。据当地政府规划，在未来几年打造成四山四水四湖一桃源。然而，这一片片山桃花，靠着自身耐得严寒的顽强，早已经在此生生不息很多年。每年三月，它们都和远到的春风一样，连绵浩荡，在起伏的山岭上、山腰间，顺势蔓延怒放，云蒸霞蔚，弥漫大地，像红色的火焰，在山岭间跳动燃烧。

站在山岭上一眼望去，在灰色的大地与山峦之间，粉白的桃花走在了山间其他植被的前面。它们正用力吸吮春天的气息，一树树桃花就是一个被打开的春天，它们吐蕊争姸，细嫩的花蕊在花瓣里悄悄地吐露着自己的香气，那幽香浪潮般地沁入人的心窝。像一个美丽新娘，携带着芬芳，毫不掩饰自己的柔情和热烈。桃树们或者密密匝匝的挤在一起，或者疏疏朗朗的各自安好，每一个褐色的枝条都是桃花栖身之地，那花色素白淡粉，却烂漫如云烟。

站在岭上，拂面的春风很快拨动了我记忆中的琴弦，将我的思绪拉回到三十年前的时光。三月的空气里流淌着的冷气仿若与春天还很遥远，如果遇见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父亲便要带我和姐姐去山里看桃花。那时候觉得山高路远，我和姐姐的腿似乎更短。跟在高大的父亲身后，听他一遍遍讲起山里人家的事情，身上冒着走乏的热气。除了灰色的山和满目的枯枝外，怎么也走不到桃花开的地方。桃花似乎更喜欢和我们捉迷藏。分明看见对面是一束桃花，但当你七拐八拐之后，发现它不是在身后，就是还在前方的前方。桃花几乎全部开在半山腰或者脚下的崖壁上，令人无法靠近。有那么几树桃花，长在比较平坦的地方，可惜又没相机可以借助桃花的美丽留下笑容。回去的路上，还要拣许多能拖动的枯枝，一路气喘吁吁的，回家后要帮父亲把劈好的树枝整理好放进煤棚，等着烧火做饭用。如此对于两个女孩子来说，看见桃花的那点美好早已经不在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许多年，当我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心里不由得一阵阵激动。那时的我多小，粗砺得来不及感受大自然给予的美好。如今站在这里俯瞰，脚下山路连绵蜿蜒，身边绚丽的花朵盖过了星星点点的绿叶，又像一层厚厚的粉色幔帐绕过山川地间；抬头，天空湛蓝，几朵闲云正若有若无地随意漫游，在太阳的照耀下像一层层温情的纱，悄悄地变幻着各自形态。看着这满目的桃花和那些从我身边走过的笑靥如花的女子，忍不住折一段盛开的桃花，把它别在发髻里，顿时觉得自己也披了一身的春光，整个人明媚起来。

（作者系宝鸡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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