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鸡 王英辉
低矮的屋檐下,有一个碗口大小的鸟窝。我们谁也不知道那群叽叽喳喳的麻雀什么时候把巢安在了窗角。
每天天不亮,我都会被一阵阵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唤醒,起初是出于新鲜,觉得有那么几个新朋友来做伴,挺好玩,也很热闹。可时间一久,我便受不了那没完没了的聒噪。
我找了一根长竹竿,想去把那些麻雀赶走。这时,母亲走过来说:“风吹雨淋的,就让它们待着去吧。”我有点不高兴了,当即撅着嘴反驳:“天天吵得我睡不好!”母亲一边仰着头瞅瞅鸟窝,一边乐呵呵地告诉我:“嫌吵?你小时候还喝过它们的血呢!”
好残忍!怎么能喝麻雀的血呢?我不相信,母亲这才跟我说起了以前的事。
那会儿在乡下,我大约三、四岁,身体很羸弱。一到秋冬季,就咳嗽个没完没了,四处求医问药不见好转。这时村里有个老人悄悄告诉母亲一个土单方:麻雀血对小孩的咳嗽顽疾有神效。许是被我的病熬煎得没办法了,母亲虽有一丝担忧,但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
母亲找来了二婆家的维新爸帮忙找麻雀,那一段日子里,北土场的柿树林、南城壕的杨树丛、涝池畔的槐树湾,每天都能看见维新爸身手矫健的影子,他裤兜里别个弹弓,眨眼间就蹿到了枝丫间。呼啦啦的风吹过,啁啁啾啾的鸟儿不时扑棱棱飞起,维新爸骑在树干上,侧着头,眯着眼,瞄准目标,小石子射出,十多米外的草滩上就会坠下一只拍打着翅膀的麻雀……
那时,混沌无知的我尝一口掺了太多白砂糖的麻雀血,竟然有滋有味地一饮而尽。后来,我的病痊愈了。真不知道是老中医的汤药起了作用,还是那些惨死的麻雀帮了我。
又一个秋日的清晨,我背着书包刚刚踏出房门,“吧嗒”一声,屋檐下落了个东西。小麻雀!是只羽毛还没长全乎的鸟崽崽。我连忙俯下身,轻轻柔柔地把它托入手掌,极度惊悸的小鸟不断地瑟瑟发抖,一翕一合的小嘴里发出微弱的“吱吱唧唧”声。
幼小的我久久端详着这只不慎跌下来的小麻雀,心湖涌过一阵阵疼惜的涟漪。
我大声唤来母亲:“这鸟儿多可怜,我们把它送回窝,送到它爸爸妈妈身边吧。”
母亲从后院端来了木梯,小心翼翼地将小麻雀放进了鸟巢。
一时间,身后飞过来好几只大麻雀,徘徊着,旋转着,来来回回围绕在我们母子旁边,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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