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是燃烧的一把火。火焰向上翻滚、向上攀登、向上挣扎,最终散成火星,飘渺而轻盈得荡入空中,旧岁消逝。火腾出热浪,散发出蓬勃的温暖,温暖了时光。这热的海浪,透明却朦胧了天上孤寂的婵娟和绚烂的烟花。新的一年,保留着温暖,保留着热烈。
也正是因为这把火,伴随着风箱的节奏舞动,炖好一锅家的味道。锅里飘散出肉的鲜香,奶奶拿着大铁勺缓缓搅动。我的耳中,有肉块和铁碰撞的微妙声响。我仿佛看到,我的手中端着那个青色的搪瓷碗,切好的肉片在肉汤中惬意畅游。肥肉白得纯粹,瘦肉灰得地道。我的每一次呼吸都会嗅到调料和肉融合的清香。动动牙齿,嘴里的瘦肉劲道鲜美,肥肉肥而不腻,每一口都会从唇齿之间流露特有的香味。终于,一股扑面而来的熟悉味道把我拉回现实。这碗大肉泡捧在我的手心里,汤上漂着油,这成群结队的白色圆圈牢牢扣住我的胃。白色的豆腐,像是天上的云朵,粉条就是故乡那条弯曲的小河,那些肉片像是白雪半盖的山丘。阳光洒下来,肉上流出彩虹的色泽。一碗清香,也是一碗风光。
自制肘花,是和大肉一起出锅的。但它还要在大石板下躺一晚。大石块下压着大石板,这足够的重力,让肉皮和肥瘦肉结合。它的口感紧致、精致而有弹性,是凉盘的必需品。肉皮上,有布的印迹,中间还有有大理石的纹路。西府合盘,也有肘花的位置。菠菜绿得直率,配上肘花的细致美好,就是一幅春暖花开、万物萌发的图画。
臊子面,秦人桌上的佳肴。单说臊子,就要酸辣鲜香,面要光滑劲道,臊子面火红的色泽,是年这把火烧出来的,也是挂在屋檐上的辣椒染出来的。红,红出快乐和喜庆。红色,像是血液生机勃勃、永远年轻。一碗臊子面,就是秦人红红的脸颊,是秦人质朴乐呵的笑脸,是秦地最美好的祝福。煎好的菱形蛋皮和豆腐、切好的黄花菜和木耳,使得臊子面的颜色更加鲜亮多彩。一碗面,透彻了鲜香,拉长了幸福,浓郁了记忆。
年的味道,跳跃在舌尖,穿梭在脾胃,弥漫在心头。
点评:红红火火的大年,是美食的盛宴,本文是活色生香的艺术美味。作者以生动的笔触传达内心炽热的情绪,让喜悦荡漾在字里行间;以仔细的观察、细致的描写,活脱出大肉泡、肘花、臊子面的形色味,令人唇齿生香;而生动的比喻,让碗里呈现山河的风光,劲道的动词,让平常的事物呈现出灵动的姿态。
指导老师:林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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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张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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