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级时的樊乖英老师,有一根光滑笔直的教棍。
那是用一截竹竿削磨改造而成的,在我们一伙乡村娃娃的心里,对那教棍,很熟悉,很讨厌,也很畏惧。
姜家沟小学位于村庄涝池南,开学时,不知谁胡咧咧说学校建在墓堆上了,有人听到闹鬼哩!便赖在麦草垛后面不愿进校门,家长们就拽着我们的耳朵,往樊老师简陋的办公室门口一推,连喊:“樊先生,樊先生,快拿教棍来!”
门帘掀开处,是一个剪着短发、穿着制服、板着面孔、皱着眉头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那根半米长的教棍,歪着头厉声喝问:“谁?谁不听话?”
家长们商量好了似的争着给樊老师说:“先生多费心,娃不听话就要用教棍,不打不成材!”我们听后立马蔫头耷拉了!一个个乖乖地溜进教室里。
第一节课,她就握着教棍在讲桌上拍得“啪啪”响,给我们训话:“碎娃娃家的,有啥鬼?那是迷信!老师我周周都要在学校值班,一晚上校园角角落落转呢,哪里有什么鬼?以后谁再胡说八道,我就拿这个打谁屁股!”真管用,从那之后,全班没有一个人再提什么神啊鬼啊的话题了。
樊老师几乎成天都离不开那根教棍,上课时必带,回家吃饭也带,外出开会都带,甚至天下雨时,一手打着伞,一手也要提着那根教棍。
只有在讲课时,我才觉得那根教棍不是那么冷冰冰,不是那么招人烦,樊老师也会在这个时候显现出她母性的温柔来,教棍在黑板前舞动出一个个优美的弧线,唱歌一样的调子领着我们朗读:“ā第一声……á第二声……ǎ第三声……à第四声。”
我在上半学期的期中考试中语文得了个满分,却挨了樊老师的教棍。
那次考试结束后,我一看发下来的卷子右上角红艳艳的“100”,高兴得不得了,自习课时拿着卷子去找考了“55”分的黑娃,让他看,眼热他,结果黑娃根本不买账,扭过脸不理我,我就举着卷子对他喊:“不及格,不及格,你看这‘100’多好看,你都没见过吧?”黑娃涨红了脸,冲过来一把夺去试卷撕了个粉碎。我一下子恼了,这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回家炫耀的宝贝啊!我不顾一切地向黑娃扑过去,两人在讲台边纠缠厮打在了一起。
这时教室门被“咚”的一声踢开,樊老师拎着教棍站到了我们面前,一把拉过黑娃,一边训斥他:“还撕不撕同学卷子了?”一边用教棍在屁股上狠狠打了两下。我爬起来正窃喜老师替我出气之际,却被她一把拉过去,朝着屁股上就是一下,同时狠狠批评道:“我让你再骄傲!”
说真的,那一教棍并不疼,但是留在我记忆中的印象却是刻骨铭心的。直到今天,樊老师和她的教棍依然让我怀念久久,感念深深。
新闻推荐
本报讯(记者王缠卫)全面建立分级诊疗制度是深化医改的重要内容,也是促进城市优质资源下沉,缓解老百姓看病难、看病贵的关键举措。11月11日,记者从省卫生计生委获悉,陕西省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调研谋划分级...
宝鸡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宝鸡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