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渡的林 ■赵 森

八渡镇在陇县南部，此地山川秀丽、森林茂密，是国家级油松种子基地，又是我国稀有树种白皮松分布区和国家级保护动物细鳞鲑繁育基地。我被八渡镇的林场所吸引，那应该是戊戌年秋天的事了。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当时，我又看到了那片林……

在林间漫步始终有种光影如梭的梦幻感觉，尤其是八渡的林，万木争荣，树林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了千姿百态的别样韵味。也就是这样的林，或在阳光下光彩夺目、繁茂峥嵘；或在背光下隐隐退去、落木萧萧；或在平直处刚健有力、直抒胸臆；或在转折处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或在实切中清晰明快、真真切切；或在虚空中拖泥带水、恍恍惚惚。八渡的林给人的印象是既有又无、既丰富又简约、既雄强又玲珑、既激烈又缓和、既直率又含蓄、既高贵又朴实的一种存在。在我所认知的树林里如此这般的林子是很难一见的，而我正是在八渡见到了这样的林。

走在林间，两旁一丛丛的树从眼前掠过，而这里有笔挺直立的、有向左弯曲的、有向右倒下的树，姿态百生、变化无常，正如同这世间万物唯一不变的变化组成了人生乐章的此起彼伏一般。树的变幻是那么的扑朔迷离、错综复杂，并形成了一股令人难以捉摸的有魅力的韵味。而正是这天然的不可知的魅力构成了林子别样的美丽。就在这不可言喻的大地力量生长的同时，阳光又给予了林子多一样的特殊加持：在光亮处，一簇簇的叶子被披上了金色的彩衣，茂盛地在光线下高低起伏、你争我夺；在幽暗处，一片片的叶子好似相互融合在一起，彼此不分你我、与世无争。这一光亮一幽暗、一分一合组成了林子组曲的完美乐章。事物自身的美是它区别于其他任何物质不可替代的一点，八渡的林也一样，它自身的结构具有着丰富的特殊美感：直立的树干拔地而起，强健的阳刚之美尽显无遗；弯曲的地方在平铺直叙的造物上泛起波澜、富于变化，使生硬增添了一丝生气，勾起了丰富的想象。而看见这样的树林时候常常会泛起一些仙意，实与虚的意念总在林中荡漾：清晰的部分总是那样的实实在在、历历在目，传达给我们的是确定不疑的信息；晦涩的部分却是那样的难以捉摸，带给我们的是无穷无尽的想象，清晰与晦涩、实与虚就这样交融。

八渡的林在拥有自身有形物体丰富形态的同时，也蕴含了无形的令人难以言喻和回味无穷的意境，无形的意境蕴藏在了有形的形态之中，无中有有，有中有无，无与有相生相伴。放眼望去，整个树林繁茂而丰富，却有着一致的、提纲挈领的主干简洁明了地直伸天空，人无骨而不立，骨无关节而不活，这一繁茂一简洁彼此呼应、相互配合。除了强健的主干以外，还有遒劲的小枝，不断地在对主干起着补充作用，玲珑剔透，在诠释激烈长势的同时，也诉说了柔和。八渡的林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扑面而来的、直截了当地把我带到了神奇的密林，而走近它却发现的是不可言说的不经意之间的美。

八渡的林蕴含着宁静和祥和，而它又只不过是普普通通八渡镇小河边的一片小林而已，平凡造就了精彩，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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