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县史称陇州,横亘于渭河平原与陇西高原接壤之处,扼守着关中西陲,是农耕文明与草原文明融会之地。
2013年9月,我有幸接手陇县宣传部的工作,对于这块黄土地上的文化,当时并没有深切的认知。然而,几年融入,自己求知典籍、拱手众儒、征询乡里,千年古陇州黄天厚土上演绎的史剧渐浮眼前,孕育的精神渐刻心中。特别是,每当朗月高悬,县城南门广场那尊秦襄公东进雕塑,总能引我去伴、久久驻足。
史之考证,夏之前秦人居海边,商始西迁,周时东进。公元前885年,秦非子在关陇一带、千河两岸为周王室牧马有功,周孝王封为附庸,邑之秦,在今陇县东南镇磨儿塬村。此时的秦人,忠实地从事着牧马事业。然而,此后的一种品格、一个事件,让秦人成为一支政治力量登上了中国历史舞台。
公元前771年,周幽王废掉了太子宜臼,幽王的岳父申侯邀犬戎攻进镐京,杀掉幽王,重立宜臼。但一直觊觎关中的犬戎,怎能放过这一绝好机会!在呼啸的胡哨声中,繁荣了近300年的镐京顿成废墟。做了周平王的宜臼想要重整朝纲,必须迁都洛邑。然而,在那个沧海横流的时代,东出潼关的路上,还有多少剽悍的铁骑正虎视眈眈!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秦襄公从陇州来了。西来的襄公,没有发出任何收拾旧山河的豪言壮语,只是默默地带着骠骑征战的快马长弓,尽心地护卫着胆战心惊的平王,在杀机四伏的焦土狼烟中一路东进,支撑着风雨飘摇的周王室。
公元前770年,东周建立了,作为奖赏和报答,平王封襄公为诸侯,赐岐以西之地,秦正式称国,都陇县汧邑,在今陇县东南镇郑家沟塬。这份报答其实是交给襄公的另一个任务,要扫除在这块土地上肆虐的戎!面对如此情形,襄公该如何呢——“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诗经》里的国风传颂着秦的忠诚,“王缺少衣服吗?穿我的吧!王要讨伐戎吗!我带着武器和你并肩战斗!”此后,襄公在周原一带与戎作战,在收复大片疆域中陨亡。后,子文公继遗志,拓土挥帜,于公元前762年逐千河而东,迁都雍城……
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铮鸣。从被周王朝封为附庸,到被封为诸侯,秦在陇县的这段历史共经历了128年。百年时空,于人类长河仅是浪花一朵,但于秦人、于中华文明却堪为浓墨一笔。这短暂百余年,秦人实现了陇州崛起,并以此为端,正式以一个全新的诸侯国身份,纵横中华民族历史长河,续写了春秋争霸、一统六合的华美篇章。当人们阔论中国文化、秦人精神之时,多惬意于巍巍长城、遥遥驰道、缈缈房宫,谁又如史公般追根溯源、慎终数典,做出“秦起襄公”之允论!至此,我想说,如果始皇是千古一帝,穆公为雄才霸主,那襄公当无愧为肇基之王;如果说,自强不息、厚德载物是中华精神之核心要义,那襄公肩头亘古不变的忠贞坚毅、创新奋进绝应为重要组成部分。
历史的天空闪烁几颗星。襄公啊,您在缔造了中华历史开天辟地伟业的同时,也给陇州人种下了忠诚做人、埋头做事、果敢担当的品质。现如今,他们也正如先祖般,默默在民族复兴之征程中奋力前行,用关山文化景区之勃兴、百亿生态乳都之发展、秦源文化产业园之建设,谱写着美丽陇州生态立县的新传奇。■刘方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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