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许多著名作家都在反复讴歌自己的家乡,同样,在陕西著名作家吴克敬的心中,故乡如同别样的天堂。吴克敬的书房所居之地有着非常雅意的名字“翠竹”,他也将自己最得意的书房设置在阳光洒落的阳台一隅。
像有无法预知的神秘力量总是催促我
书香满屋,吴克敬的住所,客厅,餐厅,床头,脚边尽是信手可阅的书报和文学杂志,桌边的一鼓肚圆罐引人观赏,吴克敬笑曰“家存大罐,做人达观”。而书房中,两排高耸的书架占去重要空间,让人立生敬意。
存有吴克敬自己作品的层列藏在一方书架的底部,华商报记者发现他早期的作品《渭河五女》,这是1985年吴克敬发表在当年第三期《当代》杂志的中篇小说,头题位置分外醒目。“要知道那时的我,还是一位走村窜乡的木匠。这样的生活,让我收集并感受到了许多最基层、最基础的生活故事。那些故事特别青春,如我当时的年龄一样,热切地鼓舞着我,让我不能自禁,便不知天高地厚地写了起来。我告诫自己,必须忠实于我所面对的生活,写出那时乡村年轻人的苦乐。”
吴克敬以木匠为主职早期就发表作品,却曾经有20年停止创作,“这20年,就是我在媒体工作的时间。2007年,我满怀对文学的敬畏,经与上级领导沟通,从西安报业的领导岗位转到文联工作,我有了自己的时间,静下心来创作的时候,有太多太多的小说题材,当然还有散文题材,一股脑儿往我心头涌,一年不到的时间,我即创作出来《五味十字》《状元羊》《手铐上的蓝花花》三部中篇小说,以及二十余篇散文作品。”其中《手铐上的蓝花花》2010年10月获得第五届鲁迅文学奖。
吴克敬的散文中有浓郁的乡土情结,总对生养自己的土地充满激情,“天堂是什么?天堂在那里?天堂好不好?我们为什么向往天堂?这些都是萦绕于我心的问题。我没有去过天堂,但我常常要回到我的故乡去,所以我要说,我的故乡就是我的天堂。我的天堂在世人所说的中华文化的源头古周原,那里有我念念不忘的父老乡亲,有我抱在怀里不能丢手的文明根脉,一箪食,一瓢饮,我是古周原的儿子,我的写作,有古周原做基础,我信心十足,我不能对不起古周原,我要讴歌我的故乡,我要壮写我的天堂,我希望读者是我的监督者,让我能够很好地报答我的故乡,我的天堂。”
于琐碎日常里信手拈来的“西安小棉袄”
吴克敬近年陆续出版了《知道》《知常》《知否》《知乎》,而这些作品多源自一个名为“西安小棉袄”的公众号,公众号开办已有近六年,每周发表一篇小散文。“现在来说,我当时答应朋友开办公众号是太轻率了,一周一篇小散文,我今天要说,像是催命一样撵着我,让我躲不开,逃不掉,硬着头皮往下撑了。我已经上了年纪,高血糖、高血压、高血脂,如影随形地纠缠着我,我要住院疗治,在病房打着点滴,都不能不完成当周的小散文写作;我还会出外采风,甚至出国交流,而写作小散文的笔不能停下来。”
如此的坚持,吴克敬在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了《知道》一书。缘何书名定为“知道”,吴克敬这样解释:““得到容易知道难,得到未必知道,得到不如知道”,这样几句打在《知道》书封上的话,成了我坚持“西安小棉袄”公众号写作的动力。我们今天的人,都急呼呼想要得到,而忽视了知道。许多的悲剧,不都是少知道而得到的结果吗!我想要通过我的公众号,还有最后出版出来的图书,让阅读的读者,尽可能地多知道些……因此在《知道》之后,就又有了《知常》。”而陕西师范大学最新出版的《知乎》和《知否》两本书,接续《知道》和《知常》,于琐碎无味的细小日常里,信手拈来一句话,或是一个小物件,铺展开来,即能昭示人所应有的世界观、价值观。华商报记者 王宝红 路洁
>>人物简介
吴克敬,1954年生,陕西扶风人。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获硕士学位。现任陕西省作协副主席,西安市作协主席。历任《西安日报》《西安晚报》副总编,西安市文联党组副书记、副主席。
创作小说、散文、随笔300余万字。曾荣获庄重文文学奖、冰心散文奖、柳青文学奖等奖项。2010年10月,中篇小说《手铐上的蓝花花》获第五届鲁迅文学奖。
读书故事
精神和物质结合起来
才能活出自己的未来
采访著名作家吴克敬是非常有趣的体验,他对事件的细节描述很容易让你沉浸在一个场景里,就好像这次采访的对话也会是一篇散文,细腻感性又不失睿智。身为陕西省作协副主席、西安市作协主席,吴克敬一直保持着旺盛的写作热情与精力,即将在西安举办的第二十九届书博会,他共有《知常》《知乎》《知否》及《新娘》四部新作亮相。同时,《青铜器的故事》也由故宫出版社刚刚出版。你以为他会废寝忘食晨昏颠倒吗?“我每天只写作两个小时,早上五点到七点。”
用“偷懒”的方式爱上阅读
吴克敬把自己的学养,归功于家学启蒙,他认为,无论主动还是被动,家学和家教是每个人可能走向成功的基础,“我家兄弟姊妹七个,我最小,父亲喜欢子女在家里读书。读书,就可以不出去劳动。不读书,就到自留地干活去。所以我是用一种“偷懒”的方式爱上阅读。”
吴克敬五岁时,父亲让他练毛笔字,临睡前在米字格上悬腕习字,冬天手冻得通红也逃不掉。如果写得好,父亲会唤他乳名,掰一块土糖,呵一口热气,摁到他的额头上,算是奖励,“这个奖励非常甜蜜,我舍不得一次吃完,第二天还顶在头上在村里炫耀,大家就都知道,吴爸的儿子昨天字写得好。”而写得不好是要挨罚的,“父亲还是叫着我的乳名,让我把手伸出来,用黄铜大烟袋锅打在我的手心上。他认为手心和心相连,我打在你的手上,伤的是你的心。”而让吴克敬记得的,不仅仅是疼,“伤痕色彩的变化很有意思。刚打完是白色的圆圈,到睡觉的时候变成红亮红亮的印子,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是乌青的。”
年轻人阅读应该回到经典
随着成长,阅读也变得越来越宽泛,不过吴克敬认为,现在比过去的阅读的量大了,但是阅读质量的提高是核心。现在的碎片化阅读,可以了解信息,但是不足以成为人成长基础性的东西,“比如现在很多人在机场、高铁上都在读《马云传》,但是马云读过《马云传》没有?马云成功之前没有《马云传》,他成功前喜欢读的也是《道德经》这样的经典。所以“速食”读物了解一下就好。把重点留在为我们的灵魂和精神打基础的读物上。”
提到对年轻人阅读的建议,吴克敬认为年轻人的阅读应该回到经典。他以自己的阅读体会举例:“因为我的故乡就在周原之上,所以两本书必须读懂,就是《易经》和《诗经》。我读《易经》,读出对“君子”的描述有47处,“君子”的概念最早就出现在《易经》中。我读《诗经》发现了三个人物,一个叫“风”,一个叫“雅”,一个叫“颂”,我阅读时常常感觉和这三个从历史中走来的风流倜傥的人物进行对话,我能听到他们对现实生活的认知和感受。”
周原文化对吴克敬的浸润,令他写作上也有着浓浓的故乡情,“我曾在扶风县文化馆工作,扶风县是青铜器之乡,在我自己宿办合一的房子里就堆放了好多青铜器。所以可以说是和青铜器耳鬓厮磨了八九年。一件青铜器就是一个博物馆,器型、雕塑、书法汇成一体,而青铜器上的铭文可以当成散文、随笔,甚至小说,我对青铜器非常有感受,所以写了《青铜器的故事》。另外还有一本《青铜之礼》将作为西安出版社的“纸上长安”系列之一推出。”
媒体工作的见闻成为精神指引
吴克敬不仅仅是一位作家,也是一位资深媒体人,他以自己有20年的媒体工作经历为傲,“如果没有在媒体工作过,我的创作没有让自己聊以安慰的成就。因为你是一个记者,所以生活百态每天喷涌而来,你比许多人多了深入生活的渠道。”
而媒体工作的所见所闻,也成为吴克敬无尽的创作源泉,“我的许多作品都在媒体创作的,成为我精神、灵魂的指引。”他给我们讲起一个故事,“我刚到《西安日报》工作,写的第一篇散文就是有962个字的《盲人木匠魏旦旦》。当时我坐55路公共汽车,从西郊到城里来,在车上听到两个女人在说嫁姑娘的事,一个说到要陪嫁箱子,准备让盲人木匠魏旦旦做活。我一下兴趣就来了,因为我就曾经是个木匠,盲人成为音乐家不奇怪,成为教育家也不奇怪,但是木匠活你瞪着两个眼睛都不一定能干好,盲人怎么做呢?”于是到《西安日报》第二天,吴克敬就买了个旧自行车骑着去找魏旦旦。找到魏旦旦,“看他做事,我眼中想流泪,他当时正在截板子,我拉了一把手,他就笑了,说:“你也做过木匠活,你是谁呀?”我自报家门,他说:“你个记者来看我干什么?”我说:“我听到你这个情况太感动了,你怎么做木匠活呢?”他说:“没办法么,人活一口饭么。”我一下就坐在地上了。人这一辈子究竟是“活一口饭”还是“活一口气”呢?“一口饭”是唯物主义的,“一口气”是唯心主义的。你没这“一口饭”都要饿死了,那“一口气”到哪里撑去呢?我刚到媒体就被盲人魏旦旦进行了精神洗礼。只有精神和物质结合起来,才能活出自己的立场,活出自己的未来。”华商报记者 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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