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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飞凤山

来源:西安晚报 2016-11-26 00:00   https://www.yybnet.net/

湋峰塔

飞凤山周宗宽 摄

◎扶小风

一千多年以前,那位叫孙樵的唐朝官绅探寻文川古道时从这里出发。他走得匆忙,甚至没顾上看一眼这座突兀的山丘。他内心焦灼,满脑子里只有那条横穿秦岭的秦汉古道,于是在凤泉驿停留数日之后,从扶风古城的东皋门出发穿过秦岭,才著成了那篇脍炙人口的《兴元新路记》。

孙樵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文字里没有对这座山的片言记载。

二百多年以后,一位北宋的官绅也经过这里。他携妻带子,一路游山玩水,吟诗作赋。当他途经东皋门时,顿时被南面的这座山吸引了。这是一座奇峻的土山,峭壁悬崖,一峰孤峙,两腋如翼,形似飞凤。一条清澈的河流从底部蜿蜒环绕,恰好将这座山揽入怀中。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如此美丽的景致让他心旷神怡起来。

一阵悦耳的钟声响起,那是山顶寺院中僧人诵经的起始。于是,他循声而去,沿着羊肠逶迤的台阶攀登。登临山顶时,视野一下子便豁然起来。郁郁葱葱的翠柏之间,一座古朴的寺院山门映入眼帘。“天和寺”,那座盛名已久的佛家寺院竟在此与他不期而遇。他内心激动,静穆地迈进寺内。这里香火缭绕,远离尘埃。他这一路,参拜了无数个道观寺院,也游览了无数处风景名胜。而一跨进这座寺院,他内心却肃然起来。

这是一条无法预知的跋涉,也是他中第进士后第一次远赴凤翔通判的路上。古树笼罩的殿堂禅院,幽静,深邃。石碑耸立的历代石刻,隽永,洒脱。依稀可以听见汩汩流淌的湋水之声。他驻步站立,久久凝视着寺院一隅石碑上镌刻的遒劲的“弥陀”二字,内心陷入一阵无尽的思索之中。这一尘,一世,一砖,一石,一箪,一蒲团,一僧人,一佛陀,都将众人身上无尽的悲痛驱离,开启内心的无量之门,让众生燃起浩瀚的爱心,来启迪自己的心智与人生。许久之后,他穿过大雄宝殿青砖铺就的石阶,然后虔诚地跪在那尊让世人都膜拜的佛祖脚下。或许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礼佛的跪拜,这也成为他一生最为重要的一次与佛理的内心禅悟。他紧闭双眼,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跪拜许久。我知道,正因为有了这次跪拜的感悟,才有了他在凤翔四年任上与王大年一起诵经习佛的经历;才有了他在天柱寺里留存的那首关于维摩像的诗;才有了他在“乌台诗案”之后对人生的深刻顿悟;才有了被贬黄州之后千古流传的《赤壁赋》;才有了他与佛印大师关于禅道的诸多故事。这是对坎坷蹉跎命运一次彻底的参悟和心灵蜕变。

当黄昏的夕阳映照着屋檐下的琉璃,一阵清雅的梵音萦绕耳旁,他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久存的情感。于是他奋笔疾书,在寺内的壁堂上留诗一首:

远望若可爱,朱栏碧瓦沟。

聊为一驻足,且慰百回头。

水落见山石,尘高昏市楼。

临风莫长啸,遗涕浩难收。

——宋·苏轼《扶风天和寺》

这便是北宋嘉祐八年(公元1063年)那首题写在天和寺内壁堂上的《扶风天和寺》一诗。题写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宋那位著名的大文学家苏轼,苏东坡。而这座山,就是扶风县城南的飞凤山。之后,这首题壁被后人刻成石碑,耸立在这座寺院的碑亭之中。而在他登临飞凤山顶眺望扶风古城之处,新建了一座古亭,也因苏轼这首诗命名为“远爱亭”。

一座山和一座寺院,不因无数文人雅士专程的到来而熠熠生辉,仍旧隐秘在历史的岁月中。而因苏轼的不期而至和一首行书题壁却声名鹊起,实在让世人有些匪夷所思。如同张继写下的那首千古流传的《枫桥夜泊》一样,张继让后人熟知了那座精致而古朴的寒山寺,苏轼也让后人熟知了这座寂静沧桑的天和寺。只是,数百年之后,寒山寺依旧香火缭绕,矗立在姑苏城外的小桥流水之畔,而天和寺,却彻底地成为一片废墟,在飞凤山头,连题壁的那首残碑都没有留下。

当我在这个秋天寻觅到此时,只看到了在苏轼文字中记载的那座“远望若可爱”的奇峻之山。凄凉,苍老,还有满眼的荒芜。

其实,飞凤山上不只有天和寺。苏轼在赴任的途上进入这座寺院参悟佛法,却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拜谒吕仙、三班、三马祠。那个时候,这里应当是古柏苍天,翠竹挺拔,绿树成荫,浓荫铺道;古建栉比,重楼叠阁,翠瓦红檐,曲径回环,因此苏轼流连忘返。甚至还有前人用这样的文字来记述这座山的雄姿与伟岸:“飞凤山南瞻太白之秀,北瞩周原之姿;湋水流经其下,漆水至北而南;飞凤山头低尾高,犹如低首含饮。”而我到的时候,这些文字中记载的辉煌情景也只能成为尘封的记忆。

苏轼离开了,一代大文豪的离去,让这座山和寺院又沉寂在历史的长河之中。78年以后,因为那份“绍兴和议”,一代民族英雄岳飞遭人陷害,这座叫飞凤山的山丘也随之割让给由女真族建立的大金政权。这是一次和平忍受屈辱的和议,也是一次让无数人悲愤的和议。南宋王朝为了换回宋徽宗、宋钦宗,于是向金低头称臣,杀了岳飞,也割让了大散关以北的大片土地。这样,岁月斗转星移,这里曾经是大宋的汉人子民瞬间变成了大金的子民。

这是一次让人无法始料的转变。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只能默默地等待,等待这个陌生异族政权统治者的到来。

这个时候,有一个衣衫破旧官绅模样的人来到这里。他一路跋涉,从山东夏津出发,经河南,又过京兆,最终目的地是到关中西府的扶风县城。他一路上看到连年的战争对故国城池的摧残和毁坏,流民失所,食不果腹,饿殍遍野,一片满目疮痍的悲惨景象。曾经一片祥和的大好河山如今却被战争肆虐得凄凉残败。他不禁潸然泪下,悲愤地将途中目睹的让他一生都无法忘却的场景写成一首诗——《途中书事》。这首诗因此也成为他留世不多的最著名的一首诗作。

幼稚扶轮妇挽辕,连颠翁媪抱诸孙。饥民羸卒如流水,掘尽原头野荠根。老稚扶携访熟乡,驿尘满路觐相望。终朝拾穗不盈把,只有流民如麦芒。——金·宋九嘉《途中述事》

他站在扶风东皋门的桥头,眺望着苏轼曾经攀登过的飞凤山,却无心像前人一样去天和寺里参悟佛法。他内心承载的是让这片土地上的子民在饱受战争之苦后如何安居乐业,让这座残败的城池尽快百废俱兴起来。

他就是宋九嘉,大金国授任的扶风县令。一个性情刚直,不善交结权贵,曲己奉人的汉人县令。关于他的记载,史书中记载得甚为简洁,只说在县令任上“为官清正廉明,百姓无不称颂”。其实我们从他的诗歌中便可窥见一斑。一个如此忧国忧民、同情百姓疾苦的官绅,肯定会受到当地百姓的尊敬和爱戴。我猜想他在扶风县令的任内,一定是勤理政务,日夜操劳,常年行走于乡里,时常穿行于市间,体察民情,关爱百姓,才让这座城池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了生机,也让民众对那个陌生的统治者产生了依稀的希望。只是他背后依靠的那个叫大金的异族王朝,在历史长河中仅仅留存了短暂的120年。宋九嘉个人励精图治,也无法改变这个王朝最终的命运。当他调离扶风的时候,我肯定这片土地一定是一片生机勃勃景象,要么全城的百姓怎么会长队相送,力争挽留,流涕痛哭呢?宋九嘉走得依依不舍,也没有去飞凤山的天和寺里礼拜一下,就内心惆怅地走了,甚至没有留下一首关于扶风的诗。

公元1231年,蒙古大将拖雷带大军攻陷凤翔府。这片宋九嘉曾经励精图治的土地瞬间易主,成为另一个王朝的疆土。而此时宋九嘉在翰林院已经积劳成疾,他已经无法记述当时蒙古军对这座城池的摧残和蹂躏。另一位著名的文学家却给世人留存了这个悲惨的瞬间。

百二关河草不横,十年戎马暗秦京。岐阳西望无来信,陇水东流闻哭声;野蔓有情萦战骨,残阳何意照空城!从谁细向苍苍问,争遣蚩尤作五兵? ——金·元好问《岐阳三首》其二

这位文学家叫元好问。他在赴南阳县令的路上听闻岐阳陷落的消息,创作了关于这座城池陷落的三首诗歌。这是大金子民对一个野蛮民族“屠城”行为的控诉和声嘶力竭的反抗。诗文沉挚悲凉,字字血泪,感人至深。只是两年以后,蒙古军占领汴京,金国政权已岌岌可危,连皇帝也放弃汴京逃至蔡州。蒙古军肆意妄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元好问也被俘虏,押赴聊城羁管软禁。我不知道是文人的铮铮傲骨支撑,还是那个大金帝国民众骨子里忠义的精神魅力蛊惑,为何这个国度殉节忠义的文人志士如此之多,确实令人难以置信。《金史·忠义传》记载:“金正大初年立褒忠庙,‘哀宗诏褒死节士,若马习礼、吉思、王清、田荣、李贵、王斌、冯万奴、张德威、高行中、程济、姬芃、张山等十有三人,为立褒忠庙,仍录其孤。二人者逸其名,余亦无所考’。”这是宋九嘉到扶风任上那年发生的事情,他临死时仍刻骨铭心。当“癸巳之难”的消息传至他耳畔时,他在夏津的旧居中再也无法静默下去,国家即将不复存在,他一腔爱国的热血又有何地能够施展抱负呢?他想到了承安二年(公元1197年)经义状元李著被蒙古大军攻城后招降不从掘塔而死的威武气节,他也想到了泰和六年(公元1206年)词赋状元李演被蒙古军俘虏后不屈下跪惨遭刀刃的忠义品格。于是在一个阳光猩红的黄昏,他梳理了自己褴褛的衣装,面对汴京眺望许久,然后深深地鞠了三躬。而后,他平静地躺在早已预备好的棺椁之中,用一把锋利的刀割断了自己的腕脉。

宋九嘉就这样安静地离开了。如此地义无反顾,为了一个异族的朝廷。

这是一代文人血脉中流淌的高贵气质。忠义重名节,以死殉国家。

一年后,金国随之灭亡。飞凤山,还环绕在湋水的流淌之中。

我曾几次登上这座山头。沿着荆棘丛生的小路攀爬,山顶上除了几座孤坟残碑和寂寞枯树,再也寻找不到天和寺的痕迹。崖壑边的山洞也早已废弃,坍塌成一座废墟。只有杂草丛生的沟壑中残存的瓦砾和石墩似乎可以找到当年的印记。

极目远眺,这是一片多么壮丽的土地!群山环抱古城,湋水从南端蜿蜒流淌,冲刷出一片平坦而肥沃的土地。因为河水数千年静默地滋养,才哺育出如此灿烂的渭湋文明。那个商代末年就迁居于湋川村的首领湋伯,在这里修筑城邑,建立了湋方国,依附于周原的周伯国建功立业,助武王伐纣,成为这座城池上最早有文字记载居住的人。而后,先秦帝国的民众又在这里休养生息,创造了秦帝国最辉煌的文明。汉代,这里又成为右扶风的属地,“扶助京师,以行风化”。三国时期,魏蜀两国又在这里几度征战,最终诸葛亮也把自己的性命葬送在五丈原上。我不知道这座山巅上的天和寺最初由哪位得道的高僧修筑而成,只是在唐代的文字记载中,它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唐代文学家张读在《宣室志》中记载:扶风飞凤山上的天和寺,建在高冈之上,气势雄伟壮观。冈下修建了很多佛龛小屋,被一些穷困潦倒的乞丐流民当作栖身之所。有一个姓赵的老头也住在那里。赵老头无依无靠,患有足疾,经常拄着木棍,衣衫褴褛地在集市上乞讨,当地很多好心人怜悯他,但凡有剩菜剩饭,就留给他吃。赵老头每次得到吃的东西却舍不得自己吃,反而唤来周围很多流浪狗先吃,然后自己吃狗剩下的聊以充饥。这样一年过去了,冬天到了,赵老头再次去集市要饭返回天和寺途中,足疾发作,瘫倒路边。而此时大雪纷飞,寒风凛冽,赵老头衣衫褴褛,被冻得瑟瑟发抖地爬在地上不能起来,并且不停地呻吟。忽然,被他喂养过的那群流浪狗呼啸而至,摇着尾巴哭泣,把赵老头围在中间,用体温温暖着老人,赵老头苏醒后,发现这些狗如此对他不禁热泪盈眶。老人怕狗被冻死,于是呼喝驱赶这些狗离开,但这群狗义薄云天,反而把赵老头挤得更紧了。这样过了十来天,老人在群狗的护持下,竟然没有被冻饿而死。这些狗轮流出去觅食,其余的继续给赵老头取暖,寻来吃的东西也先喂老人,他的性命这才得以保住。后来,老人终于支撑不住,撒手人寰。这些狗悲伤地呜咽,来感激赵老头曾经的恩惠,如此持续很多天,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这是让人们十分感动的“义犬怜孤”的故事。一座山丘,没有因为一座寺院而载入史书。一座寺院,没有因为一位高僧而名扬四海。却因一群流浪狗与一个孤寡老人的故事,留在了唐代的志书之中。而这个故事中最朴实、最纯粹的爱与义却流传至今,保留在飞凤山脚下的佛龛里。

下山的时候,山脚下的农舍中突然传出阵阵悦耳的读书之声。对我来说,这是一种久违的响彻天际的声音。我不知道是因苏轼当年的遗风,还是天和寺中的梵音的弥留,还是佛龛中隐藏的朴素之爱,这座山在我心中的地位彻底变得高大起来。它不只是眼前一座突兀苍老的山丘,而是比山更厚重的象征。比如禅和爱的象征,比如历史和文明的象征,比如智慧和气节的象征。或许因此,它自然而然的后来成为这座城池最美丽的一处风景,被后人称之为“飞凤拱秀”。

我突然想起王豫嘉。那个从多贤书院走出的在顺治十八年(公元1661年)辛丑科中第进士的扶风人。

王豫嘉身处明末清初的动荡时期,因此他考取哪个朝代的功名对他而言已不重要。但他的爷爷王秉鉴却是明朝天启五年(公元1625年)乙丑科的进士,最终在山西宪副任上平叛不力差点充军,后来被皇帝赦免才大难不死。因为王豫嘉的际遇,在王豫嘉的脑海中,明朝已经是一个混沌的王朝,不足以为这样的国家惋惜,他希望自己能够在一个崭新的世界里有所作为。

清军入关后,王豫嘉大致还在多贤书院里学习,每天从湋水蜿蜒的山脚下起步,一路攀登至飞凤山顶,路过天和寺的山门,然后才是多贤书院。那时他大致是个生员,但是他在书院乃至扶风县里已经小有名气了,偶尔也写出不错的诗来和学员们一起对吟。他的足迹也时常遍及佛门寺院,最初他到童年经常游玩的贤山寺里参禅,领悟当年张载留存的遗风古韵。后来又到法门寺里游赏,并且撰写了一首《法门寺》的诗歌,让他名噪乡里。公元1661年,王豫嘉进京如愿地考取了进士。这对于偏居一隅的乡民而言是这一年里最为荣耀事情,而对于多贤书院,更是一件要载入史册的大事。多贤书院由明代扶风县令马毅于弘治二年(公元1489年)在飞凤山的班马祠内创建,从这里走出多少优秀的学子,我不得而知。但对于王秉鉴,我知道他曾经从这里学习数年后进京考取了进士的功名,而他的孙子现在也风风光光地考取了这样的功名。因此,王秉鉴和王豫嘉成为扶风乃至多贤书院历史上唯一的“一门两进士”。

王豫嘉中第的时候,想必一定受到了乡民的隆重祝贺。在多贤书院里,他身披红绸,深深地向山长行礼,以表达他对恩师数年教诲的感激之情。天和寺的钟声在这个清晨因此为他也多击了几回。从这一刻始,他多年寒窗苦读时久存的伟大抱负终于可以实现了。他离开了这座由湋水环绕的寂寞山丘,一直行进到北京城里。后来王豫嘉官至翰林侍读,在皇宫内专门为康熙皇帝授书讲学,这是只有博综典籍的人才能胜任的事情。基于这样的地位,王豫嘉为成国渠畔的龙渠寺重修时专门撰写了《龙渠寺碑记》,后来又在北京皇姑寺内为陕西吕姓僧人撰写了《皇姑寺修归圆大师碑记》。再后来又为王明德所著的《读律佩觽》一书作序。清代宋世荦编撰的《扶风县志》里这样对王豫嘉赞誉:“豫嘉有操行,博综典籍,所著诗古文词甚富。”只可惜,随着时光的流逝,王豫嘉留存的诗词却寥寥可数。

这是一座山丘和一座书院鲜为人知的故事。在王豫嘉中第之前,多贤书院已经存在了172年。除了他的爷爷王秉鉴,我没有在史料中找到其他从这里走出的文人志士的名字。但是王秉鉴还是个孩童的时候,一位叫康海的文学家来到这里。他没有像苏轼那样痴迷于禅道,因此他径直地走进了多贤书院。因为,这里祭祀这一代史学家班固,这里也祭祀着一代军事家马援。他要用虔诚的内心来凭吊这些被历史铭记的著名人物。他在书院中停留数日,并在祠堂的壁上留下这样一首诗:

绿树明新霁,青烟霭素川。

凭高一以眺,万井正巷然。

山色周围绕,灵光远近连。

虚名将底用,转觉愧前贤。

——明·康海《多贤书院》

康海和苏轼一样,都在这里留存了一首诗。苏轼留在了天和寺的山壁上,康海留在多贤书院的山壁上。我肯定这两首诗一定都被王豫嘉看到过,因为前朝两位状元的内心独白,让他无比坚定了自己未来的路。再后来,我坚信还有一个人看到这两首诗。他就是王成德,那个后来修筑湋峰塔的乾隆辛未年间的进士。王成德修筑的湋峰塔当下还耸立在飞凤山的南面,只是有些残败和寂寞,但王成德的名字却无人知晓了。历史如此苍白,让一代代传承的思想与文明却这般有趣地虚无着。一座飞凤山,让一座寺院、一个老叟和一群犬载入志书,让苏轼停步驻足流连忘返,也让宋九嘉满心踌躇。一座祠堂建成的书院,四百年历史变迁,康海纵然感慨万千,但也涌现出了无数个翰林与进士。而数百年时光流淌时代更迭,让这些记忆早已成为虚幻,黄土尘封,如今只留下了一座苍老的山和那座寂寞的塔。

这是一座让人讴歌却无限叹息的山丘。这也是一座让世人浮想联翩的山丘。

曾经,它是如此的荒芜。曾经,它也是这般的辉煌。当我止步于此时,它竟是一片废墟。废墟中留存着光阴,也留存着那个关于飞凤的传说。

飞凤山,或许就是一个久远的美丽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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