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 碗 樊庆厂

大凡五六十岁以上的人,应该都看过或亲身体验过在吃完最后一碗饭时,用舌头舔碗的情景。我有过,长辈们也有过。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一般家庭人口都多,经济条件差,生活捉襟见肘。生活在皖北,因为精面比较少,每天早、晚饭必定是杂粮面馍和稀粥,稀粥又大都是山芋或山芋干等五谷杂粮稍加精面“合成”,不稠不稀,可口。舔碗也是一门技术活,技术不精的人往往会将稀饭沾在脸上、鼻尖上。正确的做法是:两手的中指、小拇指、无名指叩在碗底,大拇指、二拇指靠在碗的上沿,端起来与头同高,伸出舌头并紧贴碗的内侧,向左或向右转圈,舌头不停地移动,吸食,直到舔完为止。这是大人们的活儿,小孩子不太理解大人们的艰辛与用意,眼睁睁看着大人们的“表演”。过去农村使用的都是大瓷饭碗,小孩脸小,一不小心,碗就套在脸上,也会连头都栽在碗里,头发也都“沾光”。出于好奇的小孩也跟着大人学,往往一桌“满堂彩”。为不浪费粮食,舔碗在当时的农村是一种普遍现象,家中就是来了客人,大人们也会这样做,这是因穷而致,因习惯而为。

如今时代变迁了,人们富裕了,生活条件改善了,舔碗在餐桌上也很少见了,可餐桌上的浪费现象又多了,尤其是青少年不太了解大人们曾经的苦难。现实生活中,米饭成团落在桌上,碗里还有许多剩饭,馍咬了几口扔掉,盒饭吃了一半就丢弃,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或漱漱口就扔了,甚至在路上还能看到有人丢下的包子、饺子。下饭店为了要面子,有的大方得不得了,点了一桌子菜,结果,有的还未动筷子就买单走人了,服务员见状直摇头!

在接送外孙子上幼儿园时,我指着路边的麦田或稻田地正在干活的农民们对他说:“我们吃的米饭、馒头都是他们劳作的成果。”前几天,我去女儿家小住几日,全家三代五口人常在一起吃饭,餐桌上没有“丢三落四”的现象。我发现五岁半的外孙子吃过的碗还有几粒米饭,叫他回来吃光,他很顺从和配合,还把碗递给我“验收”、点评。一次,女婿在喝完一小碗稀饭后感到还需再喝一些,就从备用的稀饭碗里倒进自己碗里时,眼看那碗外的稀饭就要溢出流向桌面,他立马就用手里的馒头接住并往周围擦去,接着就吃了下去。我觉得这是一种新的舔碗方式,比传统的舔碗文明进步了许多。当然,这也是勤俭持家之举。

“勤俭自古为美誉,节约至今是佳称”,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应该世世代代传承下去。

作者单位:五河县住房和城乡建设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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