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蹊跷,疫情最严重的这些天,木头刀干啥去了?
木头刀是我一起长大的兄弟。我们两家是邻居,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一年读的小学,一年上的初中,一起来城里挣钱,在同一个装修公司做水电工,又在同一个小区买的房。只是他买的十一号楼,在小区南,我买的二号楼,在小区北,不过这丝毫也不影响每天我们一起骑电瓶车上班去。
木头刀姓李,五十一了,大我一岁,个子矮,身体胖,说话蔫蔫的,性格也是如此,从小就被伙伴们起了“木头刀”这个诨名。大家都说我和他外形相似,性格也相似。这样也好,我们就成了几十年的朋友。
真是蹊跷。这家伙,这些天跑哪去了?
我们两家一起回乡下老家过的年,大年初二我们两家又一起从乡下老家回到城里。年初三那天我还在小区里见过他,初四初五还互相在微信里聊过几次天。自从初六开始,这家伙就没影儿了。我给他发微信他不回,和他微信语音,他或者不接,或者接了,就那么没头没脑的一句:“忙着呢!”
真是蹊跷。忙着呢?这个天忙什么呢?还瞒着我!
我是胆小的人,新型冠状病毒一肆虐,我就听从政府、社区的号召,不出门,宅在家里。我的“宅功”我自己都很自信:给我一个手机,一台电视机,我可以天天不出门。这不,我已经半个月没出过门了。可是如果要说有比我更宅的,我只服木头刀。非典那年无活可干,他憋在出租房里好几天没出门,我多次撺掇他一起出去散散风透透气,他死活不答应,任凭我拉着拽着,他还是不答应。我对他说:论起“宅功”,我甘拜下风,在你面前我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些天我在家看电视,玩手机微信,看武侠小说。等到脖子酸了头晕了手发麻了,就站在窗前看看空荡荡的东海大道,或者在室内独自散散步,从卧室走到厨房,再从厨房走到卧室,走上二十个来回,再继续去看电视,玩手机微信,看武侠小说。也给木头刀发过几次微信,可是这家伙一次没回。我把电话打过去,他或是不接,或是支支吾吾。疫情这么严重了,大家都在为武汉人提心吊胆,也在为自己提心吊胆,你木头刀不安安稳稳在家待着,反而忙得晕头转向,这不给社区给别人添忙添乱吗?真是蹊跷。这家伙,到底忙什么呢?莫非他接了私活?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我们的小区从年初六就封闭了。先是每两天一户可以出去一人买菜,初九开始,三天只准一人出去,且发放了出门证。这些天里,除非弹尽粮绝无米无面时,孩他娘才去一次楼下的超市。不瞒您说,我不会买菜,以前也没买过菜。这个时候危险留给孩他娘,安全留给自己,我实在心有内疚。
这一天下起了雪。先前预报说是小雪,可是下着下着就漫天飞舞起了鹅毛大雪。雪婆婆不辞辛苦,赶了这么远的路,还沸沸扬扬连续撒了几个小时,树枝上、地面上全白了。雪有多美,只有看雪的人知道,而封闭在家半个多月的人更有发言权。我站在窗前凝望得久,把我的心也染成白茫茫一片了。正在这时快递员打来电话,说快递到了。我下楼去取,也想顺便享受一下雪的清凉与洁白。
换掉睡衣,戴好口罩,下了楼,取了快件,我享受了片刻雪的清凉,也忍受了风一时的残忍侵袭。正要回家,却听见不远处的大门处响起了争吵声。好奇心驱使,我往前走了几步,却见一个穿着红马甲、戴着红袖章的志愿者,正拦在一个穿着睡衣、没戴口罩的中年人面前,阻止他从小区出去。那个中年人话语激昂,唇枪舌剑,劈头盖脸刺向了志愿者。风雪中的志愿者拦着不放,正声音沙哑地向中年男子解释着。
那个志愿者个头矮矮的,身材胖胖的,声音蔫蔫的。
没错,是已经失踪了半个多月的木头刀。
作者单位:禹会区马城镇五淮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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