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黄 张珠宏

大黄住进单位大院大概有三年时间了。

大黄不大,黄色的皮毛、尖尖的耳朵、黑亮的眼睛。大黄很温顺,从不向人吠叫,总是颠颠地迎来送往,亲昵非常。有时会大老远跑来一下扑到你的腿上；有时会两只前爪撑地趴在地上摇着尾巴,希望你跟它玩耍片刻；有时只是乖巧地靠在你的膝盖上,希望你抚摸它……种种表现都让我觉得,大黄以前应该是条宠物狗。那么它又是因为什么流浪呢?

大黄对食物很挑剔。在可以吃饱的前提下,它只吃米饭不吃面食、喜爱喝牛奶、只吃蛋黄不吃蛋白。有时不知什么原因,别人好心放在窝边的烧鸡,它也不尝一口。它以前应该是很受主人宠爱的,否则不会这样挑食。也许正是因为懂得被人宠爱的滋味,所以才会对喂过它的人表现得如此亲昵吧。

三年时间里,大黄生了三窝狗崽。我们曾见过黄色的泰迪、黑色的泰迪以及黑色的土狗与大黄一起玩耍。有伴的时候,它对人的依赖会明显少很多。它和它的伴最喜欢在冬青后面的草丛里晒太阳,身子平摊,眼睛眯着,很是惬意。可是,它的伴都只是短暂停留。于是,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它自己揣着渐渐变大的肚子,也揣着与日俱增对人的依赖,希望每天有人给它一点食物和亲昵的互动,似乎这才是它生活的本质和常态。

大黄的崽子产下不久就被爱狗的人抱走了。第一窝时,抱狗的人发现它抽搐得厉害,送到宠物医院,救了它一命。大黄有产后风。第二窝产后风复发,又是发现及时,让它逃过一劫。可是很快,它又怀了第三窝,我替它揪着心。给车棚里的狗窝,加了铺垫和狗粮。

我平时会给它带一点剩饭或是鸡蛋,单身在外工作的我点餐时会考虑一下它的口味。有时也会给它买点狗粮,掺一点磨碎的钙片,宠物医生说补钙可以防止产后风。同事们也时常喂它,虽然它不是像宠物狗一样规律进食,但作为流浪狗,它也基本可以不必为了觅食而流浪了。

大黄产崽后,我有时会给它整一整窝。动它的宝宝时,它是一点不介意的,还会舔舔我的手。我想,这就是彼此的信任吧。

我常常觉得它像个无助的孩子,只有在看见它吠叫着追赶流浪猫、抢猫粮时,才会深信它是条狗。有一次加班很晚,楼梯的声控灯不亮了,我在黑暗中摸索着下楼。刚到一楼走廊,就远远看见外面有双亮晶晶的眼睛,喊了一声“大黄”,它便飞奔而来,一下扑到我的腿上。那一刻,身在异乡的我莫名地感到温暖。

大黄为什么会流浪?是走失还是遗弃?这个问题早已不重要,即便曾经流浪、形影孤单。如今的大黄在人们满满的善意中自由生活,一个生命得到了呵护和尊重。

作者单位:蚌埠铁路货运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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