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深处 往事如烟 □葛梅英 文/图

今日国强路一条老街,一段记忆,一脉繁华,总在记忆最深处勾绘出多少往事如烟、岁月浮沉。每天,我走你走过的路。之于国强路市场这样一条街区,我前前后后走了几十年,这样一条沧桑老街,于我,有着太多的心心念念和情感交集。

国强路市场形成于上世纪六十年代,1987年经市委市政府批准对国强路市场进行整体扩建。其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位于火车站对面,为南来北往的游客、行人、和附近居民商贩提供了一个休闲、美食、购物、买菜的场所。其交通便利,区域位置优越,东到交通路,南到凤阳路,西到光明街,北到长淮路、淮河大坝。东边连着财经大学,西边连着蚌埠医学院,如同约定好了的一般,这两所知名高校搬迁后仍是一路之隔,东西相望。北边连着淮河水利委员会和蚌医一附院,军供宾馆、军分区、光明电影院、宏发商城、华联超市、中心商场环伺其周边,更增添其人气火爆与气场十足。科、教、文、卫、商圈于一体,是集干货、服装、生鲜、水果、蔬菜、日用百货、粮油、批发零售于一体的小商品集散地。

小时候,国强路的一头连着家的方向,一头连着血脉亲情。因着家人在国强路北段蚌医附院工作的缘故,我早早地识得了国强路,并与之亲近得不能再亲近。长大后,又因机缘巧合,我的工作单位蚌埠医学院就位于国强路西侧,一墙之隔,朝夕相对,相看两不厌,多年来更是陪伴在侧与之缠痴不休。

方向感一直不好的我,最初记路的方式大抵是这样:三路公交车坐到火车站终点站处,向北穿过马路,抬头“国强路市场”几个大字便赫然映入眼帘。右边是当时蚌埠市除了百货大楼以外为数极少的集商场超市为一体的大型商场之一的华联商厦。国强路市场的最南端是一家连着一家的牛仔区,经营着广东等地生产的牛仔裤、牛仔装,品质不错,款式新颖,最主要的是价格实惠,因而吸引着当时众多的年轻时尚一族前来选购。中间有几家经营各类男女式服装的商户,再往北走,两侧是布匹,长长的布匹从上到下,高高悬挂,似水袖轻舞,如彩瀑飞流。东边是清一色的布匹经营:棉绸、灯芯绒、打底布、窗帘布、全棉布料,应有尽有。入口处不远,向东有一条小巷,径直走到头便是光明电影院和财大旧址。西侧开头是两家卖渔网、渔线、渔具的店铺。如大树旁生的枝节一般,过了渔具店向西有一条窄巷子,开头是一家经营炒货、蜜饯、饼干的小摊点,路上林立着用废弃的铁皮柴油桶改制而成的大土炉子,从早到晚炉火不断,炉内膛烤着薄脆干香的烧饼,焦焦的饼身上面嵌着很多芝麻,入口咀嚼更觉酥脆中透韧劲而香气扑鼻。几家面馆、牛肉汤店、烧烤及麻辣串的沿街摊点随处可见,窄巷的中段是延安里小学,向西是文具小店。继续回到国强路刚刚的节点处往北是经营床单、床罩及睡衣睡裙的商铺,琳琅满目、花色繁多的成品及半成品,挨挨挤挤,总是让人目不暇接。或选中已加工好的成品,付钱就走,或选择心仪的花色及面料现场加工,若是脚步匆匆急着要走,也可以预付少许订金隔日来取。路中间是维修钟表、电饭锅、家用小电器及经营日杂小百货的流动摊点。纽扣、袜子、帽子、松紧带、橡皮筋、发卡、头饰、万能胶、皮手套、小刷子,诸如此类,细细碎碎,应有尽有。第一条与之交错垂直的东西路上是海鲜、水产、家禽、猪牛羊肉、野味及腌腊制品和香肠加工区。张牙舞爪挥动着大钳子的红壳大龙虾,鼓着眼睛、横着爬行的螃蟹,随处可见。东西路的西半段是最早的蚌埠市玉器加工一条街,拆迁改造还原后,这条街仍有不少商铺至今仍从事玉器加工生产及销售营生。过了亚光眼镜店,再向北便来到了干货与蔬菜瓜果批发区,布局和格调一如南半段:两边是干货,银耳、红枣、核桃、木耳、桂圆、百合应有尽有。中间是时令蔬菜及果品区,批零兼营,商品种类繁多,经营方式灵活多变,源源不断地招徕不同层次、各种寻求的人前来选购采买。

过了干货区,就来到了第二个十字交叉路口,此处,国强路与治淮路垂直交错,治淮路上的蚌埠医学院和水利部淮河水利委员会分散隔居在国强路的东西两侧。过了十字路口,一路向北延伸,就来到了国强路的最北端——粮油经营区,商铺一家挨着一家,人声鼎沸,小型剥壳机、碾碎机不停地旋转,发出轰鸣声。老板忙着招呼客人或询价、问价、讨价还价,或过秤、打包、付钱、收钱、找零。主妇们或带着孩子,或独自一人,坐在摊铺前的花生或豆子堆前,不紧不慢,悠悠闲闲地拣豆子、挑花生。至今仍记得那棵大梧桐树下的冷饮小铺前冰柜里总是装满各色冰淇淋,米仁和花脸都是我们那个时候常买的,那种甜甜的味道和冰冰凉的感觉,总是让人时时念想、久久难忘。国强路的北尽头就是淮河大坝,平日里或在国强路市场逛一圈买好了再提着东西去淮河大坝上走一走、溜一溜。或在淮河大坝沿堤坝上下玩得尽兴后再去市场内采买一番,或吃一吃巷口街内的沿街小吃,不亦快哉!

坐火车,搭长途,或中转间隙,或直奔其名头,特意而来,批发采买。南来北往的人总喜欢到这里来逛一逛,选一选,哪怕只是随性地走一走、看一看,什么也不买,一条街从南到北或从北向南走一遍,也颇觉收获满满,置身这人间烟火和市井百态最浓郁的地方,总觉内心有归属更安然、踏实。

后来因国强路市场设施老化,大棚年久失修易坍塌,存在重大消防及安全隐患,加之城市发展和划行归市的需要,2014年9月底国强路市场正式关闭并拆迁,为方便市民出行,原来市场所占的区域全部退市还路。而今,拆迁改造后的国强路市场,昔日的繁华街景与人声鼎沸早已不知所终,取而代之的是四车道扩宽路面,每每走在上面,总有一马平川之感,和一种说不上来的厚重感。那一街,一巷,一景,那繁华深处的一抹云烟总在脉络分明地向我招手微笑。往事萦萦,牵牵扯扯,带我重回记忆的起点。

曾几何时,夏日的夜晚,火车站广场上灯火通明,辉映着一脉相连的宏发商城、中心商场,我与闺蜜同学坐在商场门前,总爱喝冰镇老牌子的和平或是福淋酸奶。一块钱一瓶,当时仍觉奢侈,常常一人一瓶不够,喝完仍觉意犹未尽,一个女孩说“我还想喝”,另外一个女孩说“我也想”。于是咬咬牙,又拍下两枚硬币:老板,再来两瓶。时隔多年,昔日的好友已远赴泰国,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宏发商城、中心商场、华联商厦等当时红极一时,生意火爆的商场超市也已销声匿迹。

外地求学的日子里,每逢假期归来,下了火车、汽车,走在国强路的街道小巷,家的距离便更近了。置身其中,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那凡俗世界里的浓郁烟火气息,总是令人念念难忘。

人们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不错的,工作后本部门的四个小女子,常常中午一起结伴去吃国强路一带的街边小吃。干扣面馆、烧饼夹里脊、扬州炒饭、渝香麻辣烫都是经常光顾的。延安里小学东边那条胡同里的牛肉汤味道不错。通常是入内坐定,招呼一声:“老板,上四碗牛肉汤,不要粉丝,香菜蒜苗多点,再来四个大烧饼。”等待间隙,早有一美女踏出店外“我再去弄几个羊肉串和麻辣烫”。不消几分钟,便一手执一袋刚刚出锅的麻辣烫,海带头、素鸡、油泡、蘑菇,热汽腾腾,一手举着滋滋作响的羊肉串,羊肉的香味混杂着胡椒、孜然的佐料香气,诱得人味蕾绽放,食欲大开。吃完再结伴随性地闲逛一番,布匹、发卡、佩饰、牛仔、扣子、遮阳帽、丝袜,细细碎碎,总是看不厌、摸不够。这里买点,那里淘点,即使什么都不买,归去时也是似有收获般地满心欢喜。不知是大饱了眼福之故,还是无形之中释放了心情,凡俗世界里的人间烟火气息,最是能养人、养心、怡情。临了再买上一些水果、饼干、糕点、坚果炒货之类的边走边吃边聊。一路走,一路谈笑,不时有这个喊道:“陪我去亚光眼镜店看一下太阳镜”。那个嚷道:“我想定做一套床上用品”。常常一个人买,三个人陪同,看着看着也满心欢喜就变成了四个人都买。国强路市场里出售的成品、半成品棉绸带花边的吊带连衣裙,面料舒适,轻薄透气,花色繁多,式样好看,总是很能吸引我们停下脚步,细选慢挑,停步不前。批零兼营的经销模式使得国强路市场的物品价位相对实惠低廉,加之经营种类繁多、涵盖面广,从早到晚,总是吸引着大量不同需求的人群前来购买。

屐痕处处,细数每一条胡同,每一道街区,我都一直心心念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多少年来总在记忆最深处,梦萦魂牵,是我时时缭绕牵挂的所在。此心安处是吾乡,一条路承载过多少旧时光里的欢笑与记忆,留下过多少岁月的往来痕迹。国强路市场东边穿过光明街就到地委宿舍市场,西行不远,过了光明街西段,就是三马路、二马路、百货大楼、淮河路步行街。市场连着市场,街区连着街区,繁华连着繁华。校园的一隅,闹中取静,我常常在与国强路市场一墙之隔的大操场,走个来回,转上几圈。操场上静寂无声,偶有三三两两坐在场地中央读书或围着操场跑道奔跑的学生。操场北边长着一棵大桑葚,每到果子红紫时仍不见有人来采摘。操场南边依墙而生着野生的枸杞,繁茂脆嫩的枝、叶、茎、条,铃状的花序,红宝石般的果实,星星点点,眨着眼睛。与学校大操场相连的国强路市场上端的棚子上,经营商户散养的那只猫常常会趴在棚顶慵懒地晒着太阳,望着操场上,不时发出几声“喵,喵——”声。一边是市场火爆的凡俗世界,一边是书声朗朗的高等学府。动如脱兔,静若处子。眼界内外是冰与火的缠绵。

下了班,每天总要穿过这条街区,去对面的公交车站坐车回家。几十年如一日,有时什么也不买,脚步迅疾地匆匆一瞥,穿过巷子。有时捎带买些水果、蔬菜、零食、糕点。四季轮回,几易寒暑冬夏。如今再走在这条老街,昔时的街景不再,街道冷冷清清,早已不见了往日的车水马龙和接踵摩肩的人群,心事却挨挨挤挤。那曾经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胡同,都有回忆……

作者单位:蚌埠医学院成人教育学院

新闻推荐

打响“百日攻坚” 创优营商环境

本报讯(记者曹梦晴)为进一步优化蚌埠市营商环境,服务经济发展,促进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9月19日上午,市市场监督管...

蚌埠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蚌埠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