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派的暑假 □韩国光

过去暑假，老派的过法现在的孩子都弄不清楚了。除了同学组成学习小组聚在一起写作业，更多的是玩耍。我在学校里课间就喜欢玩冰棒筷子，放了暑假就更有机会了。冰棒筷子不像现在插在雪糕中的那薄扁木片，它是用竹子做的，细细的有一拃多长，截面多呈方形，平常吃饭用的筷子截面不就是方的吗，不然咋叫冰棒筷子呢！这冰棒筷子怎么玩法，先找一块砖摆在地上，几个伙伴把每人出的一样多的冰棒筷子都码放在砖上，有时砖块上堆的就像“小山”一般，我们看着谁都想第一个磕冰棒筷子。这冰棒筷子拿什么磕？当然是用“老盖”了。“老盖”就是过去用的大铁钉，它末端有个盖子似的铁帽子，小伙伴们通称叫“老盖”。我们在砖块处离有三四米的位置用“老盖”划一直线，然后站在砖块处每人就向那条直线撂“老盖”，压着线或离线最近的算头级，稍远的算二级，依次往下排……争得头级的站在划线处优先向堆着的冰棒筷子投“老盖”，如果投的准，可能会撞下不少冰棒筷子，冰棒筷子完全离开砖块的就属于自己赢的了。这样大家都投了一遍，之后就真正开始磕冰棒筷子了。顺序还是按头级先磕，磕冰棒筷子也有点技巧，双脚分开站在砖块两侧，腰身稍微勾一些，手指抬高捏着“老盖”，“老盖”尖头要稍倾斜一点，保持一定角度，这样磕到冰棒筷子才可能会磕得多。有的高手一次能磕下十几根冰棒筷子或更多，常让旁边看热闹的人啧啧赞叹。

磕冰棒筷子有时会磕得不少冰棒筷子哗啦一声“躺”了一地，横七竖八地搭连着砖块。这时接着磕的人就讨巧了，横拿着“老盖”轻轻往下一丢，砸下砖块的冰棒筷子就全摞过来了。有些碰巧似挨非挨着连着砖块的冰棒筷子，大家就要趴在地上左右细看了，端详两者之间有没有缝隙。还有一种办法，拿一根冰棒筷子慢慢一挑，如果周围的冰棒筷子会跟着动，这冰棒筷子就不准拿去。我们玩的冰棒筷子都是捡的，那时水果冰棒三分钱一支，豆沙冰棒四分钱一支，牛奶冰棒五分钱一支。卖冰棒的背个木箱子，拿个竹节片做的手一摇就啪啪响的东西，嘴里喊着：“冰棒，冰棒，水果冰棒……”，我大热天中午，就顺着晒得沾鞋的柏油马路去找冰棒筷子。有的伙伴觉得冰棒筷子不那么容易捡到，就想了“歪门”，找竹子自己加工冰棒筷子，怕别人发现，加工好后故意在地上灰里搓搓。可这样还常常被识破，我们见有的冰棒筷子不像真的，把它含在嘴里用舌头一舔，就判断出来了，“假的”就给撇断了。

我暑假在家门口的椿树下每天写着作业，还喜欢去街上捡西瓜子回来炒着吃。我家偶尔买了西瓜都会泡在水桶里，我弟兄几个闹着要吃西瓜，妈妈总说等会再吃吧，我们闹急了妈妈说一声“今天杀西瓜了”，这样西瓜才吃上嘴。那时几乎家家吃西瓜瓜子都留着，洗干净放在窗台或切菜板上晾晒干，等聚多一起炒了吃。我经常手里捧着一个小盆子去街头卖西瓜的地方，捡路人吃过西瓜丢弃的瓜子，有时人家正吃着西瓜，我就伸着小盆子接别人嘴里吐出的瓜子。那年头从没听说过捡的瓜子脏，我家来了客人才舍得炒这些瓜子吃的。如今我把过去暑假里老派的过法说给一些00后听时，他们说：暑假怎么去捡冰棒筷子、捡瓜子啊，那多没有面子！现在到了暑假，孩子们都拼命做各种习题，去上各类艺术辅导班，不知他们心间是否也和我当年一样有着说不完的快乐。

作者单位：蚌埠中环水务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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