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拉开窗帘,白茫茫一片,今年的第二场雪如约而至。近处的张公山和迎河边的柳林,都已经披银裹素,换上了严厚的冬装。二十分钟后,我随着公交车,穿梭在冬日的街道上,雪中的蚌埠,纯白遮住了繁复的色彩,清冷滤净了多余的声音。四十分钟后,我下了公交车,离目的地还有三站路,我放弃了换乘,踩着新雪,向前方走去。雪地上有零星的脚印,是在我之前走过的人留下的,它们有的印迹清晰,有的已经被继续还在下的雪糊涂了边缘,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写诗也正像是冬日遇雪。2009年下半年,我开始触网写作,在此之前,我除去在中学课本和杂志上偶遇而读的诗歌,对诗再没有其他接触,是什么原因让自己突然提笔开始写诗?自己也说不清楚了,这或许也正如同清晨推开窗的那个瞬间,在我惊见素洁的同时,几粒雪也发现了一扇窗户突然敞出的缝隙,趁机溜进了房间。
更多的时候,写诗如乘车随行。我们来到的是一个诗歌的冰冻期,诗歌中的景象恰如这冬日雪晨,寒冷而人烟稀少。我们是零落于诗歌世界的稀疏乘客,虽然有琼景在眼,但也免不了同时有清寒在身。一辆穿行在雪中的公交车,缓慢而笨拙,对衬着雪花在空中舞动的灵巧,沉重与轻捷在同一时间轴上转动,像一首诗思辨地说出是,也说出不是。
雪中的景象清凉又混沌,雪耐心地一片一片在所有事物上堆积着自己,冬天变得毛茸茸的,温度被所有的事物共同而具体地表达出来,寒冷越过了界限,也构筑出新的梦境。雪是这样一位诗人,她把万物都纳入自己的统一语境中,但又允许每种事物保留自己的声音——树枝覆雪而轻颤,雀鸟澡雪而声清,屋檐滴雪而泪涟……雪花轻柔但令雪中的事物坚硬,雪意冷清但让雪下的事物温暖,雪色唯一但所有颜色都蕴藏其中,都能从这里出发。
雪一阵紧一阵慢,像古典的平仄仍旧在身边起伏;雪下一会又停一会,像已经写完的一个章节在为下一个章节留出空白。我还在去往前方的路上顶风而行,雪花落在我的肩上发出簌簌的声音,这声音小到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它轻轻按摩着我的耳蜗,复苏我快要冻僵的听觉。这赐予是均匀的,也是唯一的,一场雪,把她的灵魂平分给每一个人,她给出公共的雪野,也给出这仅供一个人专听的细微声响:她向世间送出最细小的音符,也倾听着人间的每一种回声——鞋子陷进雪窝里的扑哧声、呼吸的气流摩擦雪花的结晶声,跺脚声,以及远处高楼上突然传过来的一声大喊:“下雪了”。
雪的爱是用变得柔软的地面接住一个不小心滑倒的人,虽然这脚下的暗冰也是她悄悄在制造。我站起来,拍落沾满一身的雪粉,在雪中,我还有很长一段路。人越来越多了,雪地上的脚印慢慢变得复杂,像没有统一答案的语言迷宫,但雪不管这些,她只顾着在虚空中继续行走,踩着我们看不见的梯子。
一场雪来到蚌埠,总有些事物因为她而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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