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雁窝”上稻花香 □张建忠

“老雁窝”位于安徽省怀远县白莲坡镇茆塘村东北部,方圆数亩,原是大雁的栖息地。

相传,解放前,一张氏老人在野外牧鹅,突然鹅群大乱,鸣作一团。老人上前察看,见一大雁右翅耷拉鲜血淋漓,扑腾着左翅飞不得。老人驱远鹅群,想捉住大雁。可是大雁见老人接近,扑腾着跑。老人追赶,大雁挣扎着、哀鸣着跑。老人停下,大雁停下。如是几次,老人停下不追,向大雁做唤鹅状,口中“鹅鹅”有声,大雁见老人无歹意,就慢慢凑向老人。老人蹲下身子,拿一束野草逗引,大雁果然蹒跚地来到老人身边。老人一把抱住大雁,右手轻轻抚摩着大雁背,大雁乖顺不动。

老人把大雁抱回家,把大雁折断的右翅缚以薄竹片固定标直,搭个临时雁窝,每天下地拔嫩草喂养。

俗话说,宁吃天上飞禽四两,不吃地上走兽半斤。老人所住地的甲长得知老人家中有大雁,想讨好保长,劝说张氏老人把大雁献给保长享用美味,老人不愿意。甲长威逼恐吓,老人终不肯。甲长无奈报告保长,保长带领随从来了。刚进村子,早有人报知老人,老人怕他们抢夺就抱着受伤的大雁逃走了。躲过初一躲不过初五,老人思前想后,觉得大雁在家中也不是办法,就把大雁抱到离家几里外的草丛里,给大雁搭个窝。

保长带人再次来到老人家索要大雁,老人说,大雁飞了。保长不信,他们把老人的家翻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一怒之下,把老人毒打了一顿扬长而去。

老人拖着受伤的身子每天偷偷摸摸去到大雁窝照料大雁,数月后,大雁伤愈,能展翅飞翔了。老人很高兴,就对大雁说:“雁啊!雁啊!你飞走吧,我也不用再来了。”可是老人赶了几次,大雁盘旋一圈又回到了窝旁。老人无奈,生气地说:“你不走我走。”老人迈步回家,头也不回。可是大雁却紧跟着他忽前忽后地低飞着。老人怕保长知道,就生气地赶大雁,可大雁就是不前不后地跟着老人。老人实在没有办法就流着泪说:“雁啊!雁啊!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你不走,保长知道了,你命不保还得连累着我,我求求你逃命吧……”

突然,大雁围着老人盘旋了三圈,鸣叫了三声,展翅高飞消失在苍茫的天空。老人望着远去的大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每年春天和秋天,一群群大雁排成人字形或向北或向南在天空飞翔。此时,总有一只大雁会脱离队伍,径直绕老人的房子盘旋低飞,如果老人出来,大雁会鸣叫三声,待老人认出是那只受伤的大雁时,高兴地摆摆手,大雁会再次鸣叫三声,展翅高飞追赶队伍去了。老人自豪地对乡人说,乌鸦尚能反哺,更何况是义鸟大雁呢?

有一年,老人家乡闹灾荒,秋天颗粒无收,甲长、保长乘机盘剥,老百姓吃光了野菜和树叶,眼睁睁饿着肚皮等死。

蔚蓝高远的天空中,一群大雁南飞,经过老人村子的上空,突然一只大雁落到了老人的院内,鸣叫着。老人有气无力地出来看,见是那只大雁,可老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大雁啄着老人的裤脚,往外拽,老人纳闷,只好跟着大雁踉踉跄跄地走着。走了好长时间,来到了老人原先藏大雁的地方。老人仔细一看,原来这里长满了野荸荠,老人赶忙顺着荸荠藤用手抠,一颗大如卵石的荸荠出来了。老人顾不得擦干净荸荠了,整个儿塞进口里,清甜可口,老人连吃几个,顿觉精神大振,再想起寻那只大雁时,大雁已不知去向。老人大喜,赶忙回家告诉乡人,由此,老人和乡人度过了饥荒。

后来,这个地方就慢慢成为大雁的栖息地,当地人感念大雁的恩情,告诫子孙后代不得驱赶、猎杀大雁。大雁的栖息地,当地人称之为“老雁窝”。

此处因长年大雁粪和水草沤酵,土质油黑,深达数尺,形成天然的有机肥。解放后,垦荒种田,当地人因地制宜种植水稻。产出的大米,香而不酽,甜而不腻,黏而不韧。米质优良,畅销省内外。有人编顺口溜赞曰:“‘老雁窝’上稻花香,米粒晶莹放光芒。雁能报恩度饥荒,致富不忘共产党!”

作者单位:怀远县茆塘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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