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们家五六里远的澥河北岸有个小村庄,妻子的二舅就住在那里。二舅兄弟4人,他排行老二,一个人过活。他,慈眉善目,性情温和,与世无争,大伙亲昵地叫他“老好人”。
我跟妻子结婚的时候,二舅已经60多岁了,但耳聪目明,身板硬朗,干起农活虽说没有年轻时的力气,但耐得住性子,手底下出活,庄稼比一般人家长势好,收成多。
二舅在澥河边上分得2亩责任田,在他家土地的边上有一块杂草丛生、砂浆遍地的荒地,一直无人问津。那年开春以后,天气转暖,二舅用老愚公的精神,开垦这片荒地。他用铁锹挖土,把茅草连根拔起,斩草除根;用抓钩把砂浆剔除出来,改善土壤结构,用板车把砂浆拉回家垫路,一举多得。经过一个春天的劳作,这块荒地终于被二舅改造成了良田。
二舅习惯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他精心伺弄自己的责任田,累了,就枕着劳保鞋,在一望无际的林荫小道上躺一会,享受澥河边上的静谧。这条林荫小道是下田劳作的乡邻和河边捕捞的渔民踩出来的,二舅在这大自然的温床上时常鼾声如雷,感受徐徐微风和河岸潮湿的气息。
二舅虽然没有吃斋念佛,但他心存善念,从不伤害生灵。一次,有一只猫头鹰受伤落在地上,瞪着两只惊恐的眼睛,望着周围的一切。它艰难地挪到一棵树根下的草丛里,本能的隐蔽自己,寻求保护。二舅发现后,小心翼翼地抱着猫头鹰到动物医院救治,买来鱼虾喂食。最初,烈性的猫头鹰不为所动,后来二舅的慈爱打动了它,这鸟进食量渐大,不久就恢复了矫健。二舅站在河堤上,仰望着湛蓝的天空,放飞猫头鹰。猫头鹰在二舅的头顶上盘旋了很久,升腾,翱翔属于它的高远世界。
二舅喂养了一条狼狗,长的跟个小牛犊似的,体格健硕,纯黑毛色,动作机敏,终日伴随二舅左右。这条狗见到小动物,总是摆出一副生猛进攻的样子,每每二舅的一声呵斥,它就像做错事的孩子,老老实实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但我第一次见到这条狼狗的时候,却经历了一场虚惊。
那年中秋节,我去给二舅送礼。时近中午,我来到二舅家,门旁的邻居告诉我,你二舅在瓜地里呢。循着邻居手指的方向,我朝着远处的瓜田走去。刚近瓜地,二舅老远就跟我打起了招呼。我忽然觉得身后一阵冷风,随后两只锋利的爪子从身后搭在了我的肩上,我立即吓出了一身冷汗。
“黑豹,不许逞能!”二舅一声断喝,狼狗落下身来,围着我蹦跳着转了起来。二舅说,它就喜欢这样迎人。跟二舅品尝着甜美的香瓜,我忽然觉得,在这美丽的田园,能有这样一处世外桃源,二舅也算是有了归处。
作者单位:怀远县包集镇人民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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