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流域的羊肉汤

□合肥 许辉

整个淮河流域的羊肉汤都非常好吃。但是过了淮河，到江淮之间，愈往南，羊肉就有膻味了，这大概是羊肉本身的情况。近30年前，我们全家从淮北宿州迁居合肥，兴致勃勃上街买羊肉。那时合肥的羊肉是不剔骨的，和淮北的剔骨羊肉也不同，开始还很不习惯呢。羊肉买回家，满心期待地炖上一大锅，可到吃的时候却很失望，因为膻味去不掉，多放佐料也不行。几次试过，只好作罢，以后羊肉瘾上来了，就请亲戚从淮北往合肥带。

淮北的羊肉我们吃惯了，有些记忆忘不掉。有一年我们回宿州过春节，我下乡游逛，偶尔发现路边有个宰羊点，就站在旁边看。只见几位宰羊的师傅轮流作业，有宰杀的，有取皮的，有分解的，动作麻利得不得了。来买羊的人也陆续不断。看得兴起，我也想买一些，师傅却告诉我不零卖。于是我拣小的，索性买了一整只，又多买了几只羊肚，乘车回家，为春节团聚的家庭大餐桌，增添了不少话题和气氛。

淮河涡河之交的怀远县，汽车站对面那家羊肉汤馆，味道也很不错。他家做的是羊肉白汤，羊肉切得薄薄的，在滚开的羊肉白汤里一涮，羊肉就熟了。盛满白汤，端给客人，葱花、香菜、辣油，客人根据口味，自取自加。他家门外有位女士做烧饼，是他家羊肉汤的最佳搭档。客人来喝羊肉汤，就少不了要吃烧饼，来吃烧饼，也少不了要喝碗羊肉汤。她的烧饼也是又薄又长，吃起来非常好吃，看上去面积也不小，但分量偏少，一顿要吃三五个才过瘾。清闲时她和卖羊肉汤的老板，几人还会搭班子打打麻将，食客来了就去烤烧饼，其他三人不急不躁地等她，显现一种大众版的寻常日子，滋味悠长。

羊肉汤瘾上来了，挡都挡不住。有一年我和董静由泗洪去宿州，说着说着话说到了羊肉汤，不由食瘾大发，决定就近找一家乡村羊肉汤馆，一饱口福。找来找去，都不愿意卖给我们，因为他们卖羊肉汤，只卖整盆的，不卖半盆的。当时就想，唉，这家乡人怎么就这么一根筋，不会做生意呢。找到泗县东郊一个村子，终于找到一家乡村酒店，勉强愿意卖半盆给我们。心想这是卖方市场，由他宰吧。可是想不到半盆羊肉汤热气腾腾端上来，也几乎就是一盆了，淮北人就是实在啊！里面除了大块羊肉外，还有大片生姜、大段大葱，什么都是大的，分量足，气势大。倒上香醋、浇上辣油，就着白面馒头，那一顿吃的，浑身冒汗，淋漓尽兴。

山东滕州的羊肉汤也好吃。秋天我们住在滕州，到木石镇化石沟看墨子祠（玄帝庙），到官桥镇看毛遂墓和孟尝君文化园，在滕州城内看墨子纪念馆。晚上问宾馆服务员，哪里有羊肉汤馆，然后就按服务员的指点找了去。那是一个全羊馆，不大的一个门店，进去后，就见一个50岁上下的食客，面前摆了一瓶小酒，一小盆凉拌羊肉，一小碟凉拌羊杂花生米，抿着小酒享受呢，馋死人了。原来这里的羊肉既可以凉拌，也可以喝汤。于是我们赶紧要了两碗羊肉汤，一盘子凉拌羊肝花生米，若干山东煎饼，在羊肉汤里浇上辣油，掺入白醋，大吃大喝起来。不多时，又来了男男女女大人小孩一家四口，他们不仅要了羊肉汤、凉拌菜，还要了一盆羊杂汤。看人家吃得香，我抵挡不住诱惑，又要了一碗羊杂汤。半小时后，吃饱喝足，满意地逛逛街，走回宾馆休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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