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上老弟 □刘彬彬

看着吃奶的小羊,陈争上满心欢喜。陈争上在安徽省劳动模范颁奖现场。陈争上妻子徐宁在工作中。称陈争上为“老弟”,从年龄上讲有些串辈,但“江湖不论辈,都是哥和妹”,这个角度上说倒也无伤大雅,无妨大局。

陈争上是85后,比我的女儿还小几岁。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到30岁。但那时候他已被国家农业部授予“全国农村青年致富创业带头人”、团省委将他作为“全国农村青年致富创业十大标兵”向上推荐。他的“羊圈”也经常有省市领导的光临,各大媒体的采访不计其数。在“湖羊”这一块,做得很棒,势头很好。

我也就这个时候知道陈争上的。

当时我作为蚌埠日报珠城影像版的编辑,看到本报新闻版面上有陈争上信息,觉得是正能量,可以做一期图片专版。并且有一种预感:这小伙子年轻,事业一定能做起来!于是,我就邀请了著名摄影家李春森老师一起,于2015年元旦过后,来到了陈争上的家乡,也是他的创业所在地固镇县仲兴乡。

是冬天。我记得那天特别的冷,刚跨出带有空调的小车,我一连打了三个喷嚏,李春森老师提醒说:小心感冒了,野地风大。于是下车后,我们是一溜小跑,缩着脑袋钻进相对温暖的“羊圈”的。此时,一个身穿蓝色大褂的小伙子正和员工一起给羊添加饲料。见到我们,他走了过来:你们是蚌埠日报的吧?我是陈争上。

他就是陈争上?我似乎有点不大相信:清瘦寡淡,戴着眼镜,个子不高,胸脯微含,就像发育还不够成熟似的。李春森老师就不像我这么“势利”了,忙介绍说:这位是报社的刘老师。陈争上想和我握手,但手伸出后又缩回去了。他正在喂羊,手脏。在他找破布擦手的时候我拍拍他的肩,说了三个字:陈争上。

接着,李春森老师拍照,我和陈争上就在“羊圈”边走边聊了起来。原以为他的事迹就是新闻上写的那些创业历程,我们用图片表现一下就可以了,但是一聊我便发现,报上写的“挂一漏万”!我发现,记者们在抓大事的同时遗漏了一个最重要的、最生动的细节——陈争上的爱情。

这不是一般的爱情故事。陈争上的爱情可以用“阴谋论”来定性。

2008年,年仅23岁的陈争上从上海工程技术学院毕业,原本是可以留校任教的,学校也为他这位学生会干部留好了位置,但陈争上“脑袋发热”,觉得呆在学校里没多大意思,不如趁着年轻出去干些事情。这想法,在一次同学小聚的饭桌上与另外三位同学不谋而合,于是四人商量:每人出资5万元,准备在上海开一家小水果店。

但总共20万的投资在上海这样的大世界,能开什么店呢!“连房租都不够!”争上说,跑了几条街,几个人发现这点钱根本就没法做生意。于是,当老板的梦想还没开始就夭折在摇篮中。

学校知道这一情况后,托人递过话:想回学校,还可以。陈争上觉得,这哪里是宽慰啊,是掴脸。他告诉传话人:你就说我找到工作了。

工作在哪?回老家固镇县仲兴乡,养羊!

2009年,陈争上与他的三位同学合伙在固镇县仲兴乡开始了“湖羊事业”。为了省资金,四个人倒也真能吃苦,从建羊圈大棚,到砌砖墙和水泥所有重活,全都自己动手。开始时都还信心满满,但眼见着羊场竣工,要引进种羊了,不知从哪听来消息,这个地方根本就不能养湖羊,肯定是赔本的买卖!于是合伙人慌了,三个人中突然有两人宣布撤资不干了——原因很简单:赔不起!刚刚毕业的他们原本就弹尽粮绝,他们不想再为看不到“希望”的事业倾家荡产!回忆当时的窘境,陈争上只说了一句话:当时我被逼得死的心都有了!

这样,三个合伙人走了两个,还剩下一个。剩下的这个是个女孩。她为什么没走?这就是“阴谋论”说头。

事情的最终结局是,陈争上挺了下来,不是他更坚强,而是他巧用心计,留住了这个女孩的心。这个女孩就是他的合伙人徐宁。徐宁毕业于上海财经大学,当初她作为合伙人来到仲兴乡时,是奔着梦想而来的,不承想,陈争上“老谋深算”花言巧语把她和“湖羊”紧紧地绑在了一块!别人都走了,她却走不了,也不可能走得了——因为她爱上了陈争上。

事情就这么简单:“阴谋论”赢得了爱情,也让陈争上的事业有了根基。就连陈争上在接受我采访时都骄傲地说:我把合伙人发展成老婆!这一招,保证了我在最凄凉的季节,身边还有一缕温暖……

我们这次见到陈争上时,他的事业已经春秋五度,伴随着陈争上夫妇的辛苦再辛苦,他们的“湖羊”事业也越来越大,2014年,他的“羊圈”被省农委授予“省级湖羊种羊场(祖代)”。现在不仅省市领导、中央媒体经常光顾他的“羊圈”,他本人也早已成为一颗年轻的明星。

2015年1月16日下午,我和李春森前去采访他时,他刚刚成为爸爸,妻子徐宁正在家中“坐月子”。这是一个喜庆时刻,李春森老师提出,去家里为他的女儿拍一组照片。同时也想看看,陈争上曾经的合伙人,现在的妻子徐宁长得什么模样?

那是一处寻常的农家院落,我们到达时徐宁正身披棉衣,头戴棉帽,坐在床上为孩子哺乳。我们的出现让她感到十分意外,非常不好意思。但当她得知我们来的目的后又非常的激动,一再要求换件衣服再拍。是李春森老师安抚了她不安的心。李老师说,这是纪实。如果换个场景,换个装扮就没有意义了。

那天,李老师拍得很细、很全,几乎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他的镜头里。若干年后,这组照片无疑是陈争上夫妻心中的珍藏。

2015年1月23日,我和李春森老师的这次采访以图片的形式在蚌埠日报整版发表。

这之后,我和陈争上就熟悉了,经常是隔三差五的打个电话说点其他。直到我2018年退休后我们还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联系。说起来也是非常难得的了。陈争上有一个办事处在蚌埠,有时他来蚌埠或从合肥回来,有时间就会给我打电话,约我一起坐坐。而我也是从不推辞,基本上是召之即来。

每次见面,我都能获得他事业的最新发展,为了说明他这十年的进步在此有必要简述一下,不然读者会认为我这是在为陈争上吹牛。现在,原先的争华羊业有限公司已经发展为安徽争华集团,旗下又成立了固镇陈氏湖羊养殖专业合作社和固镇争华食品有限公司。2019年11月,争华集团参加了2019世界制造业大会,向全世界展示了争华集团自主研发的10多种羊肉深加工新产品。接着又参加了第二届中国进出口博览会,并在会上成功的与一家阿根廷企业签约。这意味着他的“仲兴”品牌开始走向了世界。特别是最近又有一个大动作,在固镇县政府的大力支持下,他在任桥镇又开工建设了100个标准化湖羊养殖大棚,创造了带动更多贫困户脱贫致富的新模式。

之外还有,不多说了,本文的重点不是罗列这些荣誉。我只想说说他——争上老弟。

企业发展的同时,陈争上和他妻子徐宁也是喜报频传,陈争上2015年被团中央命名为“全国农村青年创业带头人”,2017年被评为“安徽省劳动模范”。徐宁被省妇联授予省三八红旗手标兵称号、被团中央命名为“农村青年创业致富带头人”。夫妻二人可谓比翼双飞。

当然了,以上这些都是他们应该享有的荣誉,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争华集团的董事长并不是陈争上,而是徐宁。也就是说,在集团里陈争上只是二把手,真正的当家人是徐宁。

我问争上:为什么是这样呢?

争上回答:为什么不是这样呢?

争上笑了:这样可以保证我不犯晕。

大智若愚!

不过,细想起来,争上有些日子没来蚌埠了。他是不是又到内蒙古开什么会去了?或者去了国外?我也就不便打扰。不承想,正和朋友说着这事,争上打电话来了:我马上到蚌埠,晚上你别安排事情了,我们坐坐。然后明确要求把谁谁都约上。

这是一年多来我们首次相见,心情格外欢喜。几位朋友准时赶到。再看争上老弟,比过去老成多了,也胖了些。如果说5年前他给我的印象好像发育还不太成熟,那么现在就很有力量感了。我想,这得益于岁月的磨砺和创业的烟熏火燎吧。

争上和我解释他为什么好久没来见我:工作忙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又有了一个儿子!

呵,大喜!一桌人共同举杯,祝贺争华集团再添生力军!

祝福词层出不穷,酒杯碰得当当响。这时我总结性地说了一句:争上,你真能干。干杯!

(本版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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