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秋色 岳 峰

日子像流水一般逝去。大片桃红灼灼其华仿佛还是昨天的事,可沿街走去,一排排恹恹的梧桐又陈列出来,孤零零的叶飘飘扬扬,不情不愿地落入土壤。原来秋天已驻足许久了。

我许久没有到山水间走一走了,对自然气候的感知也越发迟钝。长期待在电脑桌旁的一方天地,四季仿佛都是一样的颜色,办公室墙壁一般的苍白。只有桌角盆栽长成的一抹新绿,仿佛山水的残影,提醒自然确实存在着。它缓慢舒展僵硬的臂弯,想将我生扯出去,终究抵不过心里岁月沉积的荒芜。

我是应该出去走走了,趁着秋色未老,秋味尚浓。看一看澄净如海的天空,听一听清远寥廓的秋声。逃离城市的喧嚣,远离生活的枯燥。去哪里倒是无妨,因为有秋的地方总是好的。背起行囊,载着热望,逃离纷扰,然后满载一身秋色,缓缓而归。

于是我看到了幽静的山谷,泛黄的枫叶。听见了溪水在流淌,秋风在低徊。山水让我褪去伪装,变成孩童,攀着树枝,去摘老去的叶和初熟的果。去湖中荡一荡,细数舟楫推开波浪的皱纹,一圈、两圈。听雨滴穿林打叶的声音,将灵魂铺展开来轻轻叩问,一声、两声。

我心满意足地往来处走,在夕阳快收去最后一抹余晖时,看到了辽阔的田野里,熟透了的庄稼铺满了田埂,整个大地笼罩了一层金黄色。秋风乍起,稻浪从远处起伏,一直荡向我的心田。田地咧开的大嘴,喜笑颜开,好像得意自己的成果。几个农民放下锄头,歇在树下,聊着自家的好收成。他们捧着果实,舒展开满脸的皱纹,像捋平皱巴巴的纸。

村庄的农舍院内,各有一块菜地,碧绿的韭菜,青紫的茄子,嫩青的丝瓜,色彩纷呈的错落着,沉甸甸地低下头,像谦虚的老者,满是岁月的沉淀。是啊,它们一个个都是从幼小的芽辗转出生命的历程,从土壤中汲取养分,望着蓝天,拼命地往上长,不畏风雨、寒霜、日晒,终于硕果累累。于是弯下骄傲的脊背,沐浴温暖的斜阳,等待瓜熟蒂落,进行又一轮回的奋斗。

原来,这些才是秋天的真正魅力。它是风雨后的彩虹,付出后的回报,拼搏后的成果。它代表着绚烂与收获。

如此一来,我开始怀念逃离的办公桌,那个我一直投入汗水和心血的地方,它有什么不可爱的呢?无数个日夜,我把黑眼圈变成白纸上铺满的黑字,将眼里的红血丝幻化成红彤彤的荣誉证书。那堆积如山的资料,是一种无形的“丰收”,它在办公桌的“田野”上,形成了我的别样“秋色”。

清晨打开窗,秋风又一次送来了它的清凉。我走上天台,张开双臂,拥抱满城秋色。

作者单位:固镇县市场监督管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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