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

许多粤语歌曲像陈年的酒——百听不厌，百唱不厌，比如，《明月千里寄相思》。

20多年前，香港歌手徐小凤在春晚演唱了《明月千里寄相思》，醇厚的女中音含蓄深情，特别是最后一句“思念的人儿泪常流”，结尾落在“徵”音上，有些突兀却又觉得情理之中。寒假结束后回到固镇师范，音乐老师在琴房弹唱这首歌曲。我注意到了词曲作者：金流，至于金流是谁？不得而知。

这些年，每逢与朋友相聚唱K,《明月千里寄相思》是我的“保留曲目”。曲中幽怨、婉约的情绪特能抒发思念之情。这首歌之所以能流行，且旷日持久，便在于歌曲抒发的真情。清人吴乔说得好：“诗中须有人，乃得成诗。”这首歌曲表达了对爱人、亲人的思念之情。我的师范同学仍记得，当年毕业晚会，我的一曲《明月千里寄相思》，掌声不断。还有一件有趣的事儿，我们也曾为歌词“夜色茫茫罩四周”，究竟是“罩”还是“照”争论很久。

上文说《明月千里寄相思》的结尾让人眼睛一亮。其实动人的歌曲，哪一首不是别出心裁？一首曲子让人似曾相识，都不是成功的作品，以“月亮”为主题的流行歌曲俯拾皆是，每一首的旋律可以说都是优美的，都有自己鲜明的特点，就我熟悉的歌曲而言，《月亮走，我也走》《月之故乡》《一样的月光》《月儿像柠檬》《城里的月光》《望月》……又是不胜枚举。

古往今来，咏月无数，而在异乡月圆之日，便想到家乡江淮平原的月亮。那斜照柳丝的春月，蝉鸣相伴的夏月，丰收后荒凉的秋月，还有那深冬的寒月，无不让我牵念。有一年，在汕头南澳岛过中秋节，一轮圆月高挂在南太平洋天空，“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寓意，不也正是《明月千里寄相思》的意蕴吗？然而，他乡月虽好，还是故乡圆。这些年在岭南，我梦见的常常是家乡沱河畔的月亮，那浅浅的沙滩，茂密的芦苇荡；还有映照在一望无际高粱地皎洁的月亮——哦，故乡的月，也是童年的月。明月其实就是故乡。

值得一提的是，这首歌被不同歌星反复演绎过。吴莺音、蔡琴、徐小凤、邓丽君、李茂山等等。我还在网上找到了唐朝乐队演唱的版本，可谓深情缱绻，一唱三叹，嗯，好味道。几年前，我还观赏过粤剧《三家巷》，其中一折是用《明月千里寄相思》的旋律填的词，音调高亢有力，挺有韵味的。不过，我最钟爱的还是小凤姐唱的这首“明月”歌。原因毋庸赘述。

前些天，和几位音乐教师聊起这首歌。有人告知，这是1948年的作品，作者是刘如曾（1918—1999），笔名是刘今、金流。这又让我颇感意外，我一直误以为是香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作品。这首歌是典型的“民国风”，难怪曲调别具一格呢。

行文到此，我轻轻打开音响，播放小提琴演奏的《明月千里寄相思》。旋即，脑海里浮现“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的诗句……

丁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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