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在乡下 ◆陆琴华

搬到城里有一段时间了，不论春夏秋冬，发现城市有花香，却很少有鸟语。难道城里的鸟也噤声了？

城里的路一天天增多、增长、增宽，路两旁的树一排排，一行行，茂盛时，如巨伞撑天，浓荫一片，就是落叶时，那棵棵枝干也是密密匝匝。可你抬头望酸了脖颈，也难见鸟儿落在那上面。乡下呢？路没有城里的多，没有城里的长，更没有城里的宽。路两旁的树也没有城里的树茂盛，可你低头从那条路经过时，会有鸟鸣不时袭入你的耳畔，却看不见鸟的身影。

乡下有楼房，也有平房，燕子飞来飞去，在此安家落户生儿育女。一次，到乡下喝喜酒，席间有一只燕子掠过头顶，抬头一瞧，屋顶，也就是楼房顶有一根伸出水泥板的小拇指粗的半截钢筋，那是房主家当初挂吊扇用的，条件好了，拆下吊扇换空调了，燕子就凭借那根细钢筋筑了一个巢。冬去春来，燕子一直没有失约过。其实在乡下筑巢的并非燕子，还有喜鹊和麻雀等。乡下的树不高大，也不名贵，都是些大路货，可是喜鹊不嫌弃，动不动在那上面筑一个比篮球还大的巢，而这样的巢在乡下随处可见。有时遇到刮风下雨，那树上的巢会随着树冠摇来摇去，善良的乡人在屋里吃不好也睡不好，担心巢会被大风刮下来。其实这只不过是杞人忧天，下再大的雨，刮再大的风，那巢就像泰山顶上的青松岿然不动。

城里的公园跟城里的房子一样也是一天比一天大，一天比一天气派。步入公园就像走进绿的世界，花的海洋，却很少能听到鸟鸣。乡下有树，形不成规模。乡下有林，也形不成规模。可只要有几棵树毗邻或是在一棵树下，你就能听到鸟鸣。城里的公园不缺少竹子，而且还都是些名贵的竹子，什么龟甲竹、富贵竹等，一片一片的，浓密阴翳，几乎也难听到鸟鸣。乡下的竹子细细的，仅有拇指粗，比不了井冈竹，也比不了凤尾竹，只是除了过年砍一根插在磨盘眼里点缀之外，别的似乎也没什么用。鸟呢？尤其麻雀，竹林简直就是它们的天堂。白天歌声不断，到了晚上，也是歌声绕梁。你要是钻进竹林吆喝一声立马鸦雀无声。你不甘心，摇晃一根竹子，麻雀立马扑扑飞到另一根竹子上，赶都赶不走。

城里没有鸟吗？公园里，广场上都能见到一些很漂亮很名贵的鸟，有的鸟还能学人说话、唱歌。可它们不能像乡下的鸟那样在空中自由飞翔，自由觅食，甚至自由求欢。它们只能在笼子里蹦蹦跳跳，飞翔不再是它们的本能，自由也与它们无缘。

城里人想尽了许多法子希望鸟儿们来城里安营扎寨，可它们不吃那一套。城里白天人头攒动，车辆川流不息，到了晚上，则又霓虹闪烁，繁华未尽。这不是鸟儿们要的生活。乡下的白天，静悄悄的，到了夜晚更是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鸟儿们喜欢这样的宁静，也喜欢这样的生活。

作者单位：固镇县谷阳高级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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