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这次战友聚会,席间又有人提出希望在专栏里看到我写战友的观点文字,我答应了。从入伍算起,42年过去了,我们这拨子兵已步入老年的门槛,绝大多数在今年年底前办理退休手续。我们闲暇时最爱做的已不是展望未来,未来透明且近;而是回忆过去,并藉此拉长对生命过程的感受与体验。
我们有个叫夏治鸿的战友,这家伙分到老连队后任营部文书,这使他有机会汇编战友通讯录,且每隔5到10年调整一次,姓名和人数变化不大,主要是变更通讯方式。战友40周年聚会时发的最新通讯录,被黑框罩住的名字明显增多,占同年战友的12%略强,再对比历历在目的兵营生活,人生果然如此苦短。
几十年来,经常琢磨“战友”这两个字,总觉得还是前面提到的夏治鸿说得好,他说人间只有战友情谊可以超越亲情。亲情的局限在于血缘的传承与交融,战友之间却突破了这一限制,能够生死与共。蚌埠市固镇县荣膺中国好人榜的老战士欧阳兴,只为一句“说好谁活着,谁就要为牺牲的战友守墓”的承诺,真就三十年如一日地为牺牲的战友守墓。另一实例是某基建工程兵陈俊贵,也是二十四年如一日地在天山深处,履行着“要为班长守墓一辈子”的诺言。他们这种行为普通人是难以想象的,没有超常的意志力与信念支撑,绝难做到。只有有过从戎经历的人,内心对他们的这种坚持才容易产生共鸣。中外描写战友情谊的文学作品更是浩瀚如海,不胜枚举,而在所看过的战争题材的影视作品里,又以国产片《集结号》和美国大片《拯救大兵瑞恩》最让我震撼。《集结号》凸显了荣誉之于战友的重要性,哪怕他们已经逝去,也要像古代战死沙场的将士那样绝不背朝敌人,为此谷子地竟以一己之力,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让47个年隔久远的亡魂光荣归位。《拯救大兵瑞恩》从另一艺术角度告诉人们,单个士兵一旦足以承载“战友”的全部内涵,拯救他时付出再大伤亡,哪怕以八换一,也在所不辞。战友,在特定环境和条件下,是足以溶解一切隔阂、使砂砾变成钢板的群体;其中,若是有人在战场上背叛,就只配白布裹尸,其家族也将永远为此蒙羞。
作为和平兵,我们服役时并没有过血溅疆场的惨烈经历,所遇最严峻的考验也不过是各种救灾行动,但战友间的关联性与战争时期却并无二致。如今回想起那已十分遥远的难忘岁月,战友竟是一个没有个性特征的群体,穿同一种服装,用同一种步态行走,在统一号令下保持高度默契。
写到这里,忽然恍惚起来,四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人生如戏,战友里有人成为“款爷”,有人干到“处级”,有人下岗了,也有人音信全无。纯粹出于对那段经历的尊重和敬畏,对“战友”的刻骨铭心,多数战友在复员或转业后一直来往,若有谁遇到难以迈过去的沟坎,大家也都会援手。当然,个别现象总难免,同一闷罐车拉到东北当兵的人里,也有极少数与“战友”完全背离了(不是背叛),起因很难说是自卑还是自大,因为在“战友”这个群体里,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韩步华(机关工作人员、芜湖知名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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