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行走的云

在那纯净的蓝色画布上,有一抹浅色天堂。

——题记

初春时节,我们驱车回了趟老家。

老家傍着黄河,虽无柳暗花明,无江南水乡的秀丽,但却有薄雾皑皑,有大河流域的豪迈气概。总之,是一个能让人心胸敞开,呼吸自然的大好地方。

暖阳正好,微风斜吹着小道两旁绿油油的白杨树叶,光滑的叶子反射着夕阳的柔光,闪闪的好像泛着涟漪的水面。就连那散发着清香的沙枣树和小草在这美丽的景色中,也别有一番塞外陶渊明的意味。

转过一个弯,视线豁然开朗。夕阳正在从天际慢慢向下沉,火红火红的,映红了那条大河,映红了车窗,映红了我的脸颊,也映红了天空,映红了云。

我的确被这美丽的景色所陶醉,便下了车,去感受这夕阳西下的馈赠。

可下了车却发现,真正震撼我的,是那比夕阳更灿烂的云。

那云是缥缈的,夕阳慈祥的光迎合着它,就好像一层层红纱铺在天空中,温柔宁静,神秘安详,却又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在天空中自由腾飞。那云美得纯洁、美得无瑕、美得富有诗意、更美得绚烂博大,如此隽永而又散发着高贵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慨叹,让人忍不住想要屈膝在它面前,对她俯首称臣。大自然的美,那可是鬼斧神工啊!它急速流动着,伴着风一起飞,那是一种何等的自由。它任意改变自己的形状,渲染着天,渲染着大地,也渲染着我的灵魂。那种可望而不可即的美,也许只有云了。

这时的世界,仿佛只有我和云,只有云流动时轻缓的呼吸声,只有那一幅精美绝伦的画了。

我急忙掏出相机,想捕捉眼前这一美景,却怎么也拍不出一张完整的照片,看着显示屏上被分割得支离破碎的画面,我不禁深感痛惜,我想拥有它们,我想永远留在这一时间纬度,没有城市喧嚣,没有痛苦哀愁,只有我和云,望着彼此。

可是任凭我怎么努力,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飘走,夕阳继续下沉。

而仔细想来,我不禁为我刚才可笑的行为深感愧疚——云本就是自由的啊!我不该如此自私,想要禁锢它的灵魂,定格它的生命于方寸间。这也许就是我拍不出好照片的缘由吧!也许是它不希望停留在某一刻,因为它如同一位行者,自由的行者,它永远都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时空,它不属于任何人、任何地点,更不会属于我的相机。

望云良久,如痴如醉,也使我想起我们自己。

人生不也应该如此吗?我们是需要自由的。现在的我们,每天如傀儡一般穿梭于预定的轨道间,冷漠地锁起自己的心窗,还不忘披上荆棘,使自己看似无坚不摧。我们也不应将自己定格在某一高度和位置,人应该有追求,有梦想,有所期望地活着。

我觉得,我和云很像。有时候,我也希望自己成为一朵花,一根草,一片叶子,寿命虽短却不受束缚。我有很多理想,比如成立一所极具特色的学校,就像《窗边的小豆豆》里写的那样,用废旧的电车做教室,拥有许多快乐的孩子和与我志同道合的教师；再比如,我想种几亩属于自己的葡萄树,拥有许许多多绿色、好吃、不用花钱的葡萄……这些愿望虽说有些是不可能实现的,但还是让我觉得身心愉悦,憧憬起来能让我乐呵半天。我不愿陷在题海里,忧愁着考试,攀比什么名牌,我只想走我自己的路,任凭背后那些口舌的击打,前方的迷雾皑皑,我心依旧。

从我的角度看,现在有些人的确是太过势利与向往物质生活,这其实就是一种心灵与身体被他人和社会禁锢的体现,以至于身在其中的人迷失了本心,彻底被这种格式化的生活所囚禁,却依旧麻木地越陷越深,导致人心荒芜,连路上摔倒老人应当扶不扶都要探究一番。

拥有真正自由的人绝不会让自己沉沦于社会与物质的漩涡之中,就像托尔斯泰的墓冢,就像卡夫卡的遗嘱。他们的自由是具有传递性的,就像云,不受约束,并渲染自由。

毫无意义而冷漠地走向生命的终点,细细想来,不值得。我认为生命的意义在于行走,在于发现,在于追求自由,而非被弥散着会让人沉迷的迷香熏到快要窒息时却不知喘气。有时,我们也应适当卸下身上的重担,打开心窗,像云一样自由行走,自由生活。吻露水,赏野花,也不枉走这一生。

回到车上,我的思绪依旧被那云所牵引,久久难以忘怀。我想这对自由的感悟,是那云赐予我最美好的礼物,我会珍藏一生……

我愿成为一缕自由行走的云彩,与落霞孤鹜齐飞。

白银市第一中学高一四班李雅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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