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王十万

□吴映寰

王十万是在平堡乃至靖远县人口口相传的一个传奇人物。最主要的说法是,王十万世居靖远县平堡金峡三槐村,家道丰裕,为富而仁,把生意做到了全国。据说,从平堡到北京城,一路上都有他家开的商号、店铺和驿馆,“四十八马站,不用住别人的店”。靖远人的俗话中至今还有一句“王十万家还缺根金扁担呢”,意思是说完美无缺根本不存在,即使王十万那样的富豪人家也都有稀缺的东西。

在写《天南地北平堡人》系列之平堡名中医王明三的过程中,知道了王明三系王十万的后人。随着采写的逐步深入,心里产生了两个疑问:一是,“王十万”到底是指一个家族还是一个人?如果是指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是王宝还是王家章?二是,王宝及王家章的生卒年月。

为了把这两个问号拉直,我做了一些考证。

杨国材先生主编的《平堡乡志》(2004年9月第一版)第一卷第八章“人物”中“王家章”词条记载:

王家章,号文槐,嘉庆、道光年间人。排行老五,邑人尊称为“王五老爷”；靖远首富,又称“王十万”,为国库捐输仓斗粟米25石。

高财庭先生文集《北方的槐》中《三槐村访古》一文中有下面一段表述:

三槐村是清代靖远巨富王宝家族的堂号。王宝,字珠之,生于康熙二十一年九月二十九日,卒于乾隆四十年十一月初三,俗称“王十万”,在靖远、陇中特有名气。旧时从靖远至北京千里迢迢,“四十八马站,不住别人的店”。各地均有其店号、铺面,富甲一方,为富而仁。王十万是落籍靖远的第四代,王家的发迹当始于此,盛在八世、九世之时。

显然,《平堡乡志》的观点是,“王十万”即王家章；高财庭先生的观点是,“王十万”即王宝。我认为,“王十万”指的是平堡王氏家族,始于第四世王宝,盛于第八世王家章。王宝的儿子王应宾有三个儿子,分别是老大王守贞、老二王守臣、老三王守官。王明三祖上系大房王守贞一支的后人王家诏。王家督系二房王守臣一支的后人,王家章系三房王守官一支的后人。已故平堡名中医王明三是大房王守贞一支的后代。王明三的祖父王炉铭、父亲王耀坤(王法)都是名医。

王家章时期把王十万家族的生意和家业推向了顶峰。挽救了众多平堡人性命的王家大庄子是王家章时期修建的。王家章及其夫人王武氏分别被时人尊称为“王五老爷”“王五奶奶”。1866年三月初五至初七的平堡王家大庄子保卫战就是由王五奶奶亲自指挥的。王宝的后人中王家章及王武氏较为后世的人们所熟知大概源于此。

看来,“王十万”指的是平堡王氏这个家族,这个称呼始于第四世王宝,而后世的王家后人也都被称为“王十万”。第八世王家章这一位“王十万”之所以名号比较响亮,是因为王家章时期王家的生意和家业到了全盛时期。这是我对第一个疑问的结论。

为了搞清楚第二个疑问,我查阅了三秦出版社2008年8月第一版《中国皇帝传》(卷二)(邵士梅编),从中得知了清朝康熙、乾隆等几个皇帝的在位起止年限:康熙帝1661-1722年在位,共61年,享年69岁；乾隆帝1735-1795年在位,共60年,享年89岁；嘉庆帝1795-1820年在位,共25年,享年60岁；道光帝1820-1850年在位,共30年,享年69岁。

简言之,康熙元年是1661年,乾隆元年是1735年,嘉庆元年是1795年,道光元年是1820年。

王明三的儿子王焕煜老人提供的王氏家谱记载“王宝生于康熙二十一年九月,卒于乾隆四十年十月,享年95岁”“王家章生于嘉庆三年八月,卒于道光二十五年,享寿五旬有二”。

根据以上信息综合推断:王宝的生卒年份是1682-1776,生活于康熙、乾隆年间,享年95岁；王家章的生卒年份是1797-1845,生活于嘉庆、道光年间,享年49岁(“享寿五旬有二”的说法有误)。这是我对第二个疑问的结论。

还有一点有必要说明,我写的《王十万,一个平堡人的传奇》一文刊发后,得到一个知情人的反馈信息,说王家章的后人一直住在平堡金峡三槐村王家大庄子,新中国成立后土改时王家大庄子被公家收了,王家章的后人搬到了马滩(属于今靖远县营防滩)。现在大家所说的王十万,其实真正意义上是指王家章这一支。不知道王家章搬到营防滩的后人现在过得如何?

从王宝的出生年份1682年算起,至今不过336年,在历史的长河中也不过是一瞬。三百多年过去了,王十万家族成了人们口口相传的一个传奇。当年郭沫若写了《甲申三百年祭》一文,分析明末农民起义领袖李自成的是非功过,使人们鉴古知今。现在回顾300多年前平堡王十万家族的辉煌故事,也许能给当今的平堡人一些启发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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