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生命之河，流淌在我们的血脉中 本报记者专访诗人牛庆国

“上世纪90年代，因为工作关系，当时还在会宁县工作的我第一次来到兰州。会宁缺水，在此之前，并未见过真正意义上的河！在兰州第一眼见到黄河，非常震惊！”

在由兰州市委宣传部主办，兰州日报社承办，兰州黄河风情线大景区管委会协办的“黄河之滨也很美”全国书法美术摄影及文学作品大赛作品征集火热进行期间，《兰州晚报》特邀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诗人牛庆国讲述他眼中的兰州与黄河，讲述那些看似惯常而独属于兰州的诗意……

用心灵感受黄河

“那一刻，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大的河、这么多的水，从所未见！”牛庆国回想起来，自第一次见到黄河，及至后来调入兰州，无数次到过黄河边、无数次通过铁桥跨越黄河。“每一次与黄河亲近，心里总是很不平静！却与第一次见到时的感受颇不一样，随着生活、心境的流转，对黄河的理解和感受更加深刻了。”

“黄河是一条生命之河、时间之河、精神之河、历史之河。坐在黄河边，你仿佛时常会感受到几万年前的雪花依然在河中飘动，仿佛看到倒映在河中的雪山的影子，携着她一路的记忆，其中有漫长的历史、激越的战争、飞扬的旗帜、葱郁的树木、蓬勃的庄稼和各色人等的影子……一条河带走了许多，同时也留下了许多。”牛庆国的讲述，总是带有深厚的情感，“作为生命之河，黄河也是一条美丽的河流，因生命而美，有水的地方就有美在沿岸生长。所有的生命都是追逐着水而生存。我们的民族，不正是一直追逐着黄河，跟着黄河奔走的民族吗？从黄河的源头走向大海，好比人生的奋斗历程，最终融入海一般广阔的生命中。”

每一块礁石上，刻下了黄河的足迹。太阳落山的地方，就是黄河出发的地方。牛庆国喜欢饭后或节假日去黄河边走走，有时在河边一坐就是好久好久。“在黄河边有什么样的心思都可以向黄河倾诉，都可以得到黄河的回应，你的忧伤，你的快乐，黄河都会以她的奔流、她的胸怀，给你一个答案。她是可与你清醒交谈的朋友。”

诗中有人生故事

牛庆国所写的黄河诗作，多为创作时心境使然。比如2006年的一首诗作《在河边》：“看流水碰到石头上/像一个人被碰疼了脚趾/哗地跳一下绕过去走了/前边的流走了后边的接着流/我感到石头有时像一个人在风中/攥在背后的拳头”，有许多人生感触和故事蕴含其中。

“黄河兰州段，我没有刻意完整的走过，我觉得只要是黄河边，不管从哪个地方走，都是很美的。”在牛庆国的心里，兰州的黄河与别处相比，更加柔情，没有飞流直下、汹涌澎湃，这里的水流相对平缓，像是“深情默默地流过这座城市”；兰州的河依然保持着原本的形态，有自然之美，更加接近于河的本色。“黄河之滨也很美，美在原初！”

“如果让我来写‘黄河之滨也很美’，我肯定会写这是一条生命之河，她流淌在我们的血脉中。”谈及此次大赛文学作品如何切题，牛庆国告诉记者，他会从一个人与一条河的关系写起，写一条河的历史和现实如何影响了一个人的成长和发展。他认为，对一条河的景观的描述，尤其是表面的描述，不可能成为优秀的、有深度的文学作品。“文学是人学。我认为，写黄河必须写到人，写到人们的生活，写到这条河流经这个时代，给这个时代的滋润。将人生与时代结合起来，这样的黄河诗文才是有深度、有高度的文学作品。”同时，他认为组织“黄河之滨也很美”全国书法美术摄影及文学作品大赛是非常有意义的，激发人们对黄河更为深入的认知、热爱和珍视。

文学作品为时代“立此存照”

牛庆国走上文学道路已是参加工作以后，上世纪80年代开始发表第一篇作品，真正意义上的处女作是发表在《星星》诗刊上的几首诗。兰州碑林筹建时，需要一位热爱文化的人协助找些资料，在会宁县文化局工作的牛庆国主动要求参与其中。在筹建这座兰州的“书法博物馆”过程中，牛庆国接触到了许多与甘肃有关的书法和历史知识，几年间阅读了大量的文献和书籍，既是工作也是“充电”。“这是一段可贵而重要的经历。”这一段经历，开阔了牛庆国的眼界，对其之后的工作和创作大有裨益。创作水平因此而上了一个新台阶，明显感觉到作品中有了历史的厚重感，人生的沧桑感，对生命和生活关注的生命感。

“对文学是出自骨子里的热爱，对生活的描述、对生命的思考、对现实的看法，通过文学形式来表达更到位。”有人说，文学是为自己的，然后是为他人、为社会的。牛庆国的理解，文学首先是自己向自己的倾诉，而当你成为一个作家的时候，这种倾诉就有了更多的社会责任感。“我的大量作品是写西部农村的，给这个时代‘立此存照’。我曾经说过，西北的高原是人类的一片高地，在这片高地上的生命，有生命的努力和尊严。这是一片需要仰视的地方，需要诗歌观照的地方。”所以，这些年以来，牛庆国歌唱这里的生活，描写这里的生命，想表达这里一切高贵的生命，同时，也是对一个时代的记录。“现今的时代必然是将来的历史”，想通过艺术的形式记录下人们的生存状态、时代的变迁，留给将来的人们了解我们的时代。通过诗歌启迪人们的思想，将人们引向一个美好的方向。兰州日报社全媒体记者何燕实习生彭招帝钱文霞文/图

■人物简介

牛庆国，1962年6月出生于甘肃会宁一个叫杏儿岔的小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甘肃日报高级编辑。上世纪80年代开始文学创作，多年来致力于西部乡土诗的写作，参加过诗刊社第15届“青春诗会”，诗集《热爱的方式》入选“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作品曾获中国人口文化奖、《诗刊》“华文青年诗人奖”、甘肃省敦煌文艺奖等多种文学奖项，并入选《大学语文》等多种选本，出版诗集5部，散文随笔集4部，部分作品被译介到国外，诗集《字纸》在韩国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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