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村落习俗概说

万全琳

会宁县郭城驿镇

景泰县永泰村

村落,是在原始部落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它是由无数个血缘组织(家族)为维护本地区诸家族共同利益而组成的地缘型社会组织。在这个组织中,共同的地缘观念和地缘利益是维系诸家族的重要纽带。村落不仅有比较稳定的地域范围,还有属于村落所有成员的庙产、学堂、水渠、山村、桥梁道路等不动产及公共设施。在这里,人们的村落意识非常强,为维护村落荣誉,村民不惜人力物力；为捍卫村落利益,有的甚至不惜献出生命。这就是我们俗话所说的“庄风”。

村落类型

村落是由数量不等的家族构成,而同姓家族与异姓家族所占比例的不同,通常会影响到一个村落的人员构成、人际关系等多方面的问题。因此,村落类型是不可忽视的社会现象。我们依村落中同姓与异姓家族所占比例的不同,将村落划分为单一、姻亲、杂姓村落三类。

单一村落 是指那些由单一家族繁衍起来的单姓村落。我们在市级地图上看到的郝家川、强湾、万家河、文家崖等具有单一姓氏特征的村落就属于这种类型。在单一家族型村落中,族长就是村长,村事就是家事。这些村落在体制上遵循着严格的封建家长式的管理。这类村落的矛盾主要集中反映在家族内部及与邻近村落的关系上。这类村落的社会功能与家族功能基本相同。

单一家族型村落的形成起源于家族世居传统。如白银市靖会二县毗邻的黑虎岔、中沙沟赵氏,原系元室皇裔。明朝初年国破战败后,昴空父子六人隐姓埋名居于黑虎岔。在明王朝清查户籍时易姓赵氏。随着农牧并举,人口繁衍,逐渐向周边散居,形成了单一形式的几大村落。当然,随着社会的发展及人口的流动,这种单一家族型村落实际上已经很难名副其实了。

姻亲村落 这类村落往往是在单一村落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但也不排除若干异性家族出于生存的考虑,以联姻方式聚族而居,并最终形成以几个大姓为主的姻亲家族型村落。如白银市的成牟家、杨赵、二合、三合等类型的村落,基本上就是姻亲村落。这类村落中如有大事,都必须由几大家族联合出面协调。维系这类村落的关键因素是联系彼此间的姻亲关系。矛盾集中体现在各姻亲家族的利益纷争及与邻近村落的利害冲突上。

杂姓村落 这类村落是由众多原本没有亲缘关系的大小家族组成。一是与历史上的屯兵、屯田有关。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一旦兵营确定下来,各地的兵员就会相继流入,而退伍将士中也会有相当一部分留居当地,兵营也就逐渐演变成了村落。如白银市的三角城、永泰堡、金锁关,兴泉寨、大杨营、戈家队等地名,一般都与屯兵屯田有关；二是与邮传有关。如甘沟驿,翟家所,二十铺,腰站等地名,就是明清时代的邮传机构遗留下来的。斗转星移,这里的驿卒铺兵留居本地,形成了自然村落；三是封地。如白银市靖远、会宁各地叫做百户的地名,从一百户到十百合不等,就是历史上朝廷给有功将士封赠的食邑；四是由于躲避自然灾害的流民及官方移民原因造成的择地而居。这类村落,不但姓氏复杂,村落民俗也呈现出明显的多元化特征,外来文化影响明显,军事化成分多。

村落功能

村落是由同居一地的诸家族组成的地缘型社会组织,是一种典型的共同体。村落在保护地缘利益,协调家族冲突,通过乡规民约建立地缘社会秩序等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保护村落利益的功能 村落是在部落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无论是部落还是村落,都是为保护各家族利益而产生的,这也是历史上村落形成的一个最基本原因。一般的村落都设有军事武装,明清时称乡勇,民国时改称民团。这些武装体制健全,训练有素,担负着守土保民的责任。一旦遇到敌情,互相传递消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击退来犯之敌。这些武装有时也会参与械斗,或出于政治原因,或出于社会原因,而更多的则是出于对水源、山林、草场等自然资源的争夺。这些武装同时担负着防火、防盗、防洪等职责。这一切都是在村落组织的领导下进行。

协调家族关系 村落关系是由众多家族组成的,每个家族又存在着宗教、阶级、民族、结社、地缘远近等多方面的差别。因此,村落经常通过头人协调的形式,解决各家族利益关系,以免矛盾升级,造成流血事件。在白银地区民间社会中,每个村落都有数量不等的头人,各地的称谓因地区差别也不同,会宁南部称“大汉”,会宁北部及靖远、平川称“绅士”,景泰、白银区则称“族长”或“绅士”。由各家族头人组成的村落头人,是村落中的最高决策机构,决策村落中的庙会、社火、学堂等重大事宜。当选头人的基本条件是:处事公平,干练,有决断能力,亲和力强。也就是民间常说的“一碗水能端平”的人。

民事调解是头人们的一项重要工作,诸如兄弟分家、夫妻吵架、婆媳不和、邻里纠纷等,由当事人置办酒席,宴请头人们出面调解。头人们则主持公道,或当面说和,或事后劝解,使各方心悦诚服。在封建社会中,这些头人们执掌着生杀大权,遇到有人犯道德败坏、伤人致命、奸污妇女等重大案件,就会召集村民大会予以处罚。

建立村落秩序 在国家法律建立之前,或在国家法律很难渗透的边缘地区,以所谓的“乡规民约”维系村落秩序,发挥着法律性的作用。乡规民约的流传形式主要有口头传承、书面传承和碑刻传承三种方式。

口头传承是乡规民约传承的主要方式。一般在过年、庙会期间进行广泛宣传,使得家喻户晓。

书面传承是乡规民约的第二种方式,如各个家族的族谱、家谱中,都以条款的形式写着家规族约。有的村史上也写着乡规民约。但是由于历史上战争、火灾等因素,流传下来的书面乡规民约已十分罕见。

碑刻继承是乡规民约的第三种方式,这种载体不怕雨浇火烧,可以永久保留。同时,将碑竖在村边路头,可以起到随时提醒村民加强法律意识的作用。

村名趣谈

白银市境内的地名十分复杂,除了通用的汉语命名,还有不少以少数民族语言命名的。如突厥语的青兰纳心(今清凉山),党项语的打剌赤(今打拉池),蒙古语的乌兰山、西格拉滩等,还有纪念少数民族的地名如西番窑、鞑靼窑等。白银市的地名总体上可分为纪念地名、自然地貌命名、人文景观命名、动植物命名、寄托寓意命名、方位命名、颜色命名、数字命名等地名类型。

纪念地名 会宁县的郭城驿,是为纪念金末孤忠郭虾蟆而命名。据明代嘉清二十四年《郭城驿建元帝庙碑记》载:“郭城驿,创自正统初,为靖虏而设也。西北隅有古城,乃郭元帅所据之地,因以名焉。”会宁县新庄塬乡有个村名叫巩昌卫,因村民系从巩昌卫集体移民而来,就以巩昌卫命名村名,以示永远不忘祖籍。

自然地貌 本市的地名,大部分是姓氏加自然地名命名,大到山川河流,小到田地沟崖,应有尽有。如王家山、张家岭、寺儿坪、新庄塬、党家岘、老君坡、汉家岔、张家台、旱平川、种田、周家地、文家崖、宽沟、碾子湾、韩家砭、玉碗泉、老庄河、牙沟水、大川渡、芦塘等。

人文景观命名 以人工筑造的建筑物命名的地名有索桥、陈家拜(土拜,组合字)、三眼井、白墩子、瓷窑、太平店、大楼子(今大芦子)等。

动植物命名 在某一个地方,由于某种动物出没较多,或某一种植物生长较多而命名地名的也屡见不鲜。如老虎城、牛门洞、五马嘴、亮羊滩、鸡儿嘴、野狐淌、狼儿岔、鹿儿塬、喜鹊沟、五柳村、杨稍沟、三槐村、桃花山、莶麻湾、草窝滩等。

方位命名 以某一个代表性地名的方位命名的有北湾、南山尾、东升、西岩、中堡、右所、山背后、上沙沃,下中滩等。

颜色命名 以颜色命名的地名有红水、黄湾、白银、乌兰、青江驿等。

寄托寓意命名 人们在命名地名时,往往寄托着一种美好的寓意,如白银市的福禄水、寿鹿山、喜泉、祥和、和平、太平店等,就是属于寄托美好寓意的地名。

数字命名 白银市的数字地名也十分有趣,且组合全面。如一条山、二道沟、三滩、四房吴、五佛、六合、七条砭、八里湾、九龙山、十里墩、独山子、双龙、百丰、千户、万家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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