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名人笔下的会宁女子

□田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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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宁自古就是苦甲天下、贫穷僻陋之地,然自古以来文风昌盛,儒教深入人心,不光是进士和举人在陇上县域为最,即或忠孝节烈之人亦且不少,郭虾蟆、王万祥乃顶天立地之大丈夫,而刘新姐则为女中之佼佼者也。清代大诗人曾燠和石景芬都曾经写诗赞美过这位会宁女子。

曾燠是清代中叶著名诗人、乾隆进士,骈体文名家和典籍选刻家,被誉为清代骈文八大家之一。历官员外郎、两淮盐运使、湖南按察使、湖北按察使、广东布政使、贵州巡抚。

石景芬是道光名士。殿试时,道光皇帝发现石景芬的字写得端庄秀丽,十分欣赏,亲自点他为翰林,从此人们都以“钦点翰林”称呼石景芬,历官工部主事、员外郎、平凉府(今甘肃平凉)知府、权安肃道道员、金华知府、四川盐茶道、皖南兵备道等职。

这两位封建时代的大名人,都曾经被一个会宁的柔弱女子所感动,都曾写诗赞美刘新姐这样一个虽然柔弱但又感天动地的会宁女子。

刘新姐是清代会宁大书法家刘翰华的二女儿,从小知书达礼,和本地一位叫盛教洽的人相识并相爱,17岁时嫁与盛教洽,出嫁7个月后,丈夫暴病身亡,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刘新姐痛苦万分,先是吃苦杏仁自杀,被邻人救下,办完丈夫的丧事后趁家人不在投水窖殉夫,当时因为刘翰华在朝廷为官,新姐殉夫一事在朝野引起很大震动。

石景芬先生闻听刘新姐之死,为刘新姐的精神所感动,于是写下了《刘新姐殉夫事略》一诗赞颂,其诗曰:

甘之会宁刘新姐,虞部翰华其父也。

夫婿青衿年家子,盛烈次男教洽是。

结缡七月夫暴亡,无孤可抚生何望?

苦杏私啖惊筑里,杀身非汝能周防。

恸绝无端挥泪起,妾夫未敛何敢死?

敛容婉语慰舅姑,附身一一躬亲理。

风雷助哭天地昏,急雨夜鸣担溜奔。

投身水窖无人觉,束发腰帛裳缝纫。

殉夫十八嫁十七,欢不暖床死同穴。

著雍困敦纪道光,八年五月念五日。

大诗人曾燠先生也做《井中水歌,为盛教洽妻刘氏作》盛赞刘新姐。其歌曰:

井中水,波澜永不起。

十七来事君,十八从君死。

忆与君结发,谓言偕百年。

闺中明月子,才见七回圆。

君为名秀才,人谓善属文。

志气复远大,顾盼登青云。

昼读苦不足,每读至夜分。

妾以纺织伴,萤火同辛勤。

堂上有舅姑,更复有王母。

羹汤为君做,定省从君后。

重闱咸欢欣,云幸得此妇。

此妇能佐夫,家庆其可久。

何期君暴疾,药石不能攻。

一旦舍妾去,呼天竟无从。

是时鹑首次,节甫过天中。

茧虎犹在头,灵符犹在胸。

浪传续命丝,丝断何匆匆!

忆昨入君门,霜天正萧瑟。

及兹始炎歊,寒暑未周历。

奈何人命短,忽似朝菌谢。

念欲再见君,惟有黄泉下。

井中水,清且深,葬妾之身是妾心。

是时风雨宵沉沉,命绝始有家人寻。

呜呼!此妇烈如此,古来曾见几臣子?

前有湘流屈正平,后有鄱湖江万里。

烈妇何处人?甘肃会宁邑。

水曹刘君之弱息,贡士盛君之冢媳。

读完以上两首诗,或许有人会说刘新姐不足道也,这是封建礼教的毒害。然而那是时代的错,统治阶级的错!不能怪罪那些柔弱女子。自古至今,没有人不贪生怕死,那些所谓的士大夫,所谓的仁人君子,说起什么名节来,往往慷慨激昂,好像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然而一旦突遇变故,则往往贪生怕死、隐忍偷生,前后判若两人,甚而至于身败名裂、臭不可闻!

今天重读这两首古诗,给人的启发是多方面的,也是很有教育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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