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会宁方言“曹”

□田绿洲

宋代词人朱敦儒有首《蓦山溪》词:

“邻家相唤,酒熟闲相过。竹径引篮舆,会乡老、吾曹几个。沈家姊妹,也是可怜人,回巧笑,发清歌,相间花间坐。高谈阔论,无可无不可。幸遇太平年,好时节、清明初破。浮生春梦,难得是欢娱,休要劝,不须辞,醉便花间卧。”

其中的“吾曹几个”即“我们几个”,“吾曹”和会宁地区方言“曹”的用法一模一样。《会宁县志续编》卷三《方言》中解释:“曹,谓吾辈也。”

“曹”是我的家乡会宁以及周边几个县最常见的一个方言词。

例如:“曹会宁的大学生多得很”“曹会宁今年又旱了”。这两句中,“曹”都是“我们”之意。

其实,这个“曹”在古代是个常见词。

不过古代的“曹”和现代方言中的“曹”用法稍有不同。

古代的“曹”一般和“吾”构成“吾曹”,表示“我们”；和“尔”构成“尔曹”,表示“你们”,这两种情况下的“曹”相当于“们”。

杜甫《戏为六绝句》六首中第二首:“王杨卢骆当时体,轻薄为文晒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其中“尔曹”就是代词“你们”之意。

郑板桥《无题》:“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其中的“吾曹”即“我们”。

说起“吾曹”我就想起国学大师梁漱溟先生的一句名言:“吾曹不出如苍生何?”

梁漱溟是鼎鼎大名的思想家、哲学家、教育家、国学大师,有“中国最后一位儒家”之称。民国初年,我们的国家政治动乱,有感于此,一身正气的梁漱溟先生发出了“嗟呼!生民之祸亟矣!吾曹其安之乎?吾曹其安之乎?吾曹不出如苍生何?”

梁先生这句话表达了一名爱国知识分子舍我其谁的使命感。其中的“吾曹”即“我们”的意思。

“曹”在现代汉语里已经没有“我们”这个用法了,我们会宁方言里“曹”的用法显然是从古代沿用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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