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 念 □黄燕群（西林）

“下周我请假两天去南宁接妈妈，今年我妈回西林扫外婆的墓。”刚走上工作岗位的侄女特意向家里人报告，说今年大姐会从浙江回来上坟。

地处桂西北的西林县，在清明和三月三期间上坟拜山是当地民间一项重大的家族活动，不亚于过年，远在外地的游子也会千里迢迢赶回来参加祭祀活动。

1998年，母亲因突发心肌梗塞，突然离世。那时我们姐妹几个刚工作没几年，没能让母亲享上清福，成了我们此生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一转眼，母亲离开我们已20年，每年清明节，我们姐妹几个相约，无论身处多远都要回来看看老母亲，给母亲扫墓上坟。想到母亲，思绪万千，小时候与母亲相处的一幕幕仿佛是昨天的事，历历在目。家里姐妹多，当年家境不好，母亲没什么文化，不会用高深的道理教育我们，只是用她自己的一行一言教育我们要勤俭节约、要奋发图强。

记得小时候上学，为了增加家庭收入，母亲每天早上5点多起来洗豆芽拿到街上卖。家里没钱给我们买早餐，母亲一大早起来，放下手头的工先为我们姐妹几个煮早餐。早餐很简单，煮一个姜蛋汤，热一下前一天吃不完的剩饭，让我们用汤水泡饭吃；若没有鸡蛋，就用油盐炒旧饭。出门后，母亲还千叮嘱万叮咛，过马路要小心，到学校要听老师话，要认真学习，做个积极上进的好孩子。

家里没钱给我们姐妹买新衣服，只能一件衣服轮流穿，大姐穿短了到二姐穿，再到三姐。但过年的时候，母亲总会去街上买些花布回来，用灵巧的双手东裁西剪，和旧衣服组合起来，制成一件件“新衣服”，让我们姐妹几个都能穿上“新衣服”过年。

在母亲含辛茹苦地教诲下，我们都长大了，左邻右舍夸我们姐妹几个勤快、懂事、能干。温柔善良的大姐远嫁他乡，精明能干的二姐凭一手好手艺开起了自己的裁缝店，三姐考上了大学。

常常听到母亲对姐姐们说，要多关心照顾弟弟妹妹，生活上要勇于担当。我清楚地记得，我从初中到大学，所穿的衣服都是二姐帮缝制的，在同学面前并不寒酸，且觉得自己很风光。

母亲对我很严格，当我离家去外地求学时，她用母亲特有的威严告诫我：“在学校要认认真真地读书，坚决不能谈恋爱虚度年华。”当我大学毕业走上工作岗位时，母亲又给我上了一节政治课：“工作要尽心尽力做好，不要给领导添麻烦。谈恋爱要认认真真地谈，不要当儿戏……”母亲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烙在我们姐妹的心里。

现在母亲和我们阴阳两隔，站在母亲坟头，虽近在咫尺，却远若天涯，再也听不到她的话语，再也看不到她忙碌的身影。我们姐妹几个只能坐在母亲坟前，点柱香默默地缅怀她，回忆当年欢快相处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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