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药厂旧址上即将建成急救科
(上接第三版)
4、一天至少量4次体温
住进隔离区之后,日子开始有条理起来。1名医生,2名护士为一组,大伙轮流值班。
“隔离区的每个角落,每个物体表面都要消毒,早中晚各一次。”岑桂珍说,每天的消毒工作占据了她们的大部分时间,由于消毒时间长、消毒剂有刺激性气味,大伙的眼睛被熏得又痒又肿。最难忍的是,一旦进入隔离病房,就不能随意外出,需要什么东西都只能让在外围值班的人送过来,在整个一个班次里,几乎不能吃任何东西或喝水,“在里面要尽量做到不张嘴,不脱掉口罩”。但即使这样,一进病房为患者打针,对他的大小便进行消毒,整理清扫房间,忙起来时,医护人员总会忘记自己离SARS病毒有多近。
“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量体温,一天至少4次。”吴文献说,只有量过体温后看到没有发烧,这一天才可以放心。每天下班后换衣服消毒的程序也十分重要。“反复洗澡,尤其是暴露在外面的部分要拿着消毒棉球擦上好几遍,生怕哪个部位没有消毒。”在岑桂珍看来,当时压力虽大,但大家情绪都很好,平静中蓄积着高昂的斗志。
5、通过电话与外界联系
相比身体上的劳累,与家人、同事隔离,甚至与正常的生活隔离,更让医护人员多了份孤寂。
“老药厂铁门外拉着警戒线,铁门整天都是紧锁着的,后勤人员给我们送饭或物品都是放在铁门口,打电话让我们去取。”岑桂珍说,当时医护人员只能在院子里指定的范围内活动,虽然院子里长满杂草,蚊虫也多,但一下班护士们就喜欢结伴散步,放松一下紧张的情绪。
“与外界联系,都是通过电话,一天给家人一个电话报平安。”到了晚上,不值班的医护人员往往只能通过聊天、看书、写日记来打发时间。没过多久,隔离区装上了一台黑白电视机,“下班后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围坐在一起,通过电视机了解外面的疫情情况,学习新的防治措施。”岑桂珍对这台黑白电视机有着极深的印象,说它给隔离区增添了不少乐趣。
6、与病人保持24小时沟通
隔离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病人的烦躁不安却未消减。
“刚转到隔离区时,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病情的严重性,病人情绪很不稳定,一直闷着不讲话。”黎春梅说,一开始,问很多问题病人都只是用点头或摇头来回应,整个人状态十分低落。“当时我们怕患者万一想不开,私自跑出去就麻烦了,所以时不时就会去敲一下他的门,确认他在不在房间里。”谭力说,为鼓励、安慰患者,护士们常主动和他聊天,向他说明非典传染性强,转移是为了避免别的人受感染,并说有这么多医生和护士陪着,他的病一定会好起来。时间长了,患者也不再闷着不说话,还会主动找她们聊天。
“这个小伙子很懂事,给他打针时他会主动把头转向一边,避免与我们面对面呼吸。”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大伙都将患者当成亲人一样来照顾,看到他头发又脏又长,岑桂珍还托后勤人员买来剪刀,给他理发洗头。为方便患者与家人联系,县里还送了一部手机给他,而这部手机也成了医护人员与他的24小时联络热线。“晚上打电话让他早点休息,白天出太阳就让他出病房走走,时不时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和他聊天,缓解他的孤寂。”岑桂珍说。
住进隔离区大概一周后,病人发热、呼吸急促的症状都有所好转。吴文献说,一开始没有方案可参考,医护人员就按照上级专家的建议,结合本身的经验给病人治疗,病人病情的好转给了他们很大的鼓舞,大家都特别激动,纷纷掏出手机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亲朋好友。
7、遭遇一次“危机”
照顾病人期间,全体医护人员也遭遇了一次“危机”。
“隔离后专家来会诊,说是为了保护医护人员要给每人打一针干扰素,增加抵抗力。由于出现药物反应,当晚我体温升到38.8度左右,全身发热,虽然心里很害怕,但为了不扩大这种恐惧的氛围,一直没敢出声。”岑桂珍说,直到第二天不适的症状消失后,见面说起这事,才知道原来大家都遭遇了同样的“危机”,“我们平时都不相互谈论,更不敢和家人透露自己的担心,就算害怕也只能一个人憋着。”
第一个进入隔离病房护理病人的褟玉善,甚至一度做好了被感染的心理准备。“非典患者第一个星期传染性最强,因为这个时候病人病情危重,分泌物多,与其接触随时都有可能被感染。”褟玉善说,当年她46岁,在照顾患者的医护人员中年纪最大,不少人劝她不要去,因为在广东被感染的医护人员几乎都是年纪大的。“虽然心里也害怕,但在这关键时候,作为护理部主任我不带头进去怎么行,就像打仗一样,只能往前冲,不能后退。”当时褟玉善对爱人说:“如果我被感染了,可能没有人敢来治疗护理我呢!”丈夫听了非常担心,但还开玩笑地说:“还有我呢,你忘了我也是医生呀!”丈夫的理解与支持给了褟玉善不少信心。
5月初,北京小汤山医院一些医护人员被感染身亡的新闻又给隔离区带来了一阵阴霾。“新闻上说,非典的死亡率超过10%,这样的情况怎么不令人害怕呢?”黎春梅说,当时她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一岁多的儿子,怕他万一没有了妈妈以后怎么办。直到5月中旬,外界的疫情已趋向缓解,专家表示非典能防能治,大家心里的恐慌才退去。
8、走出隔离区
可喜的是,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下,病人一天天好起来。
“呼吸困难缓解,拍片后发现肺部阴影都吸收完了,他也能做一些基本的活动,饮食、睡眠都正常。”5月下旬,随着患者的逐渐恢复,隔离区里开始有了说笑声。“继续加油,胜利就在前方”,“辛苦了,你们是最棒的”……亲朋好友的祝福和鼓励也纷至沓来。不久,经专家会诊后,病人已达到治愈标准。
6月2日,是大伙走出隔离区的日子。护士甘廷先记得,当天一早患者脱下防护服,穿上一套便装, 虽然大病初愈,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戴着口罩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激动。走出隔离病区,来到医院操场,一眼就看到了领导、同事们在朝他们招手,一名工作人员还将一束鲜花送到了患者手中。“他一直不停地向我们道谢,说感谢医护人员、感谢社会各界对他的关心和照顾。”庆祝仪式结束后,患者被送到西林宾馆做最后的观察,半个月后身体未发现异常顺利回家与家人团聚。
至此,西林县人民医院打赢了抗击非典这场硬仗,百色市的“抗非”也取得了重大胜利。与此同时,全国的非典疫情也基本解除……
后记:
十年了,岑桂珍的办公桌上至今仍摆放着一张非典时期的照片:十几名医护人员手持鲜花,眼含笑意,中间的医生拿着一面患者送来的锦旗,上面写着:人民医生赛华佗 战胜“非典”获新生。“在条件有限,设备简单的情况下我们能成功治愈病人并做到“零感染”,确实不容易,也算是对得起这份工作了。”岑桂珍说,从最初的恐慌无措到想方设法救治病人,直至治愈病人,这段经历,带来的不只是成功的喜悦与荣誉,更是一份对生命的尊重与领悟。当然,在那个被隔离的春天, 改变的不只是岑桂珍一个。“只要我们严格按照程序操作,完善细节,有时候疫情也并不是那么恐怖。”谭力说,这段经历让当时刚参加工作不久的他得到了很大锻炼,也让他能更乐观地看待问题。
当天,在岑桂珍的带领下记者来到了老药厂。老药厂已被拆除,工人们正忙碌着修建新的楼房, 除了土坡上留下的一道水泥墙印,院子里已经看不到当年的任何印迹。“水泥墙印这就是当年隔离病房所在的位置,医护人员住对面,轮到值班的就穿过院子到病房照顾患者。”在岑桂珍的讲述中,记者仿佛看到了当年医护人员们每天奔赴“前线”,与非典抗争的场景。作为当年的隔离区,老药厂旧址上即将建成急救科,以另外一种形式履行新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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