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忆 □李向东

又是一年三月三，家家户户都拜山。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十分怀念我的老奶奶。因此，祭拜老奶奶是我每年清明节期间必不可少的旅程安排之一。

记得老奶奶是在我参加工作后的第二年（1993年）过世的，当时我在田林县旧州镇工作，距离老家田林六隆镇能良村恰好100公里。当时没有电话，第二天，县局有人下站到旧州，我才得知这个不幸的消息。当时我立即跟单位领导说我要马上回家，好在领导十分理解，让我即刻动身，并顺便搭乘局里面的车回田林县城，可惜到达县城后却没有回能良的车，当晚可以说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心里全是奶奶对我的好，憎恨交通条件落后的同时，更憎恨自己的无能。

次日上午10时许，当我赶到家里时，奶奶已经入棺并定在当晚下葬，不用说不能见上最后一面了，就连哭诉都没有多少时间。记得当天我哭得死去活来，因为我知道时光不再，当晚下葬后，再想见到老奶奶将永远不可能，那就珍惜眼前吧。

俗话说：“父母爱满仔，公婆痛长孙。”我和奶奶的关系并非只有“公婆痛长孙”那么简单。记得有些能良村人说我是奶奶的“满仔”，原因是我家虽是工人之家，但仅靠父亲一个人的工资根本养活不了一家6口，只有一岁的我被父母“忍痛割爱”送回老家跟奶奶、小叔、小姑3人一起生活。生活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都知道当时的生活苦之又苦，小时候经常听到邻居叔叔、伯伯们说我奶奶煮菜放油的方式是：先用干净的筷子点到油瓶里，再点到正在炒菜的锅头里，就算是放入食油了。在这种情况下，奶奶不但毫不犹豫地收留我养育我，到我长到适学年龄时，还千方百计让我读书。奶奶自己没有读过书，为的是让我能适应未来的生活，也就是我长大后能算数和认路。印象最深的是，我上学的第一个学期，奶奶是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求学校领导、靠亲戚才成功把我送进学校的。此后奶奶、小叔、小姑3人一起肩负起送我上学的重任。每当我在学习上取得小小的进步时，奶奶就高兴得不得了，事后就更加拼命地去集攒我的书费、学费以及我后来的生活费等。

工夫不负有心人，多亏奶奶的默默付出，现如今，我携家带小到县城来工作、生活，虽然比上不足，却真的心满意足了。遗憾的是，奶奶已经离我远去，孙欲孝而亲不在。

每年三月三、清明节，无论身处何地，我都要抽空带着老婆、女儿回家给奶奶上坟扫墓，也只有此时才能和奶奶有短短一天的接触。一家老小分工合作，你割草我填土，然后摆放祭拜物品、上香等，忙得不亦乐乎。我不知道人家怎么祭拜祖先，我自己是把重点放在墓前跪拜祈福上，因为我知道奶奶等祖先们以前的日子都不容易，我希望他们在天堂也像我们一样生活一天比一天好，平安、健康，更重要的是，作为后人的我们，不要忘记今天的幸福生活与祖先们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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