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凝视着那扇门

■文化之旅

罗荣国

我久久地凝视着那扇门。

这个夏天，我和朋友昼夜兼行，驱车来到伟人的故里——四川省广安县牌坊村。

故居大门两侧，马识途撰写的“扶大厦之将倾，此处地灵生人杰，解危济困，安邦救国，万民额手寿巨擘；挽狂澜于既倒，斯郡天宝蕴物华，治水秀山，兴工扶农，千载接踵颂广安”的对联格外醒目。

1904年8月22日，伟人就在这里出生。

1919年9月，年仅15岁的邓小平从广安城东门的渠江码头登船，奔向重庆、上海……1920年7月，不满16岁的他考上了留法勤工俭学预备学校。次年，前往法国留学，并走上了革命道路。值得注意的是，1929年邓小平等来到百色，领导和发动百色起义，创建中国工农红军第七军，建立了右江革命根据地和苏维埃政权。百色因此成为革命圣地、红七军的故乡和红色福地。

这一时刻，在伟人的故居里，我很想去点燃墙角的伟人用过的那盏灯，把窗内照亮而让我清清楚楚地看到早已离去的伟人。可是，伟人住过的那间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我用最虔诚的心，举起右手，轻轻地叩着那扇门。好久好久，门开了——在那张桌子上和那堆书里，我仿佛看见伟人在屋子里把自己的思绪打了一个结，解开了；又打了一个结，再解开……

环绕着广安县城的那条江水缓缓地流过，伟人故居的那扇门，在风中开开合合……忽地，我的脑海深处影影绰绰地闪过1969-1973年江西省新建县拖拉机修造厂和南昌陆军学校“将军楼”的那扇门，我的灵魂游走于“楼”-“厂”，在那里仿佛看到了历史的记忆与现实的情感亲切握手。伟人身处逆境而不屈不挠，沉着坚韧，对马克思主义抱着坚定的信念，对社会主义的未来充满着乐观，深刻反思了“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在那里，伟人迈出坚定步伐，踩出了扬名于世的“小平小道”。

第3天，我告别伟人故居的那扇门，回到广西百色市平果县果化镇平牛屯，驻足于“邓小平曾经住过的屋舍”门前。

1930年，邓小平曾先后两次在这里开展革命活动，并于同年7月在鹧鸪坳至三层岗山心地带打响了红七军建军初期的第一场伏击战——伏击滇军的“鹧鸪坳战斗”。

难怪新中国成立后，伟人一直心系平果革命老区，“广西平果铝要搞！”让百色这个中国乃至亚洲铝工业基地魅力四射。“一个普通共产党员”的援助之手，给莘莘学子予以千钧动力。

最近的一个日子，在田东，我离开红军码头，站立在伟人的旧居前遥望着百谷村，悠扬的歌声远远传来——原来是30多位身着壮族民族服装的乡亲，正在练唱红军歌曲。百色起义时，全村86户除一户地主外，有85户131人参加了赤卫队和红军，后人把这片英雄的土地称为“红军村”。

我久久地凝视着那扇门。

在红色阶砖、屋脊高耸的粤东会馆，我仰望着那扇古色古香的朱红大门。

这里，虽然枪声早已远去，可堂屋正中的蜡塑群像，生动再现了邓小平、张云逸、李明瑞、韦拔群等老一辈革命家在起义前运筹帷幄的重要场景；锈迹斑驳的枪杆和马灯、打满补丁的蚊帐让80多年前那段峥嵘岁月历历在目……

在右江河边的迎龙山上屹立着百色起义纪念馆，这里展出了300多件重要文物、400多幅照片，再现了百色起义那段可歌可泣的历史……而矗立在起义纪念馆前广场上的青年邓小平铜像没有改变广安红霞的风采，在那里放射着耀天暖地、滋润万物的朝晖。

仔细端详着铜像，我想，这位伟人此时此刻是处在吞吐烟波和撕碎心灵的时日，还是在穿越苍茫，叩问大地？是在进行断然抛弃功名、担当天下风险的选择，还是在展示肝胆如焚、书剑在胸的青春年华？仿佛伟人真的就站在我眼前，正在叱咤风云地向前方挥手，像当年一样用青春的微笑慰藉百色民众。

这个雕像，是百色的儿子——就是这位百色的儿子，在这里进行深刻哲性思考后绽放了诗意的一笑。他把自己的目光牵向远方，一缕雾岚，一缕春光；再向更远的前方遥望，有力的双目放射出穿越岁月的亮光，那是一片丰厚宏大的思想原野！

这时的我，走上红军桥，回头蓦然看见灿烂的阳光照耀下，百色起义纪念馆的那扇门前芳草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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