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 (资料图)
□平果县第二小学 黄中平
母亲说,我是红薯养大的。
父亲说,乡下人的命是红薯命。吃大米饭,那是城里人的命。我理解为父亲在暗示他的儿子:想吃大米饭,得读书、得走出农村到城里去生活。
红薯这东西,当零食还可以。但当主食,就让人受不了。吃多了很是难受。但是,我的生活中少不了的偏偏就是红薯。不管人们怎样看待红薯,这红薯呀,爷爷奶奶的豁嘴巴啃过;爸爸妈妈出门的干粮袋里兜过;鼻涕虫兄弟们在上学路上,争着赶在前面,比赛着放红薯屁。
我们这地方人多田少,水稻显得弥足珍贵。在人民公社那个年代里,稻谷收上来后,生产队先要交公粮,剩下能分到各户的稻谷不是很多。分到家里的稻谷,就母亲一个人有支配权。计划中有:村上红白事随人情的(我们这地方,遇上红白事,有按参与人头每人二斤大米或更多一些交给事主的习俗)、送亲戚的、拿上街换钱的,留下的才是能上餐桌的进口货。小时候只有节日才能吃上大米饭,所以很盼望节日。特别是春节,能连续吃上几天干饭,高兴得不得了。平时,连喝玉米粥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每天都是靠啃食很多的红薯来维系生命。
我们这地方地理位置还算好,一半靠山,一半靠泥岭。记得父母亲在种红薯的季节就向生产队长请假去打柴草。其实,是到泥岭深处找块土地肥沃的坡地,割草砍树后整出一块能种红薯的地来,用锄头把地开垦,晒几天太阳,让泥巴苏醒。过几天,再带上红薯种,把前几天割下的草烧成肥料,碎土后种上红薯。隔段时间再请假去除草。秋天,地里就有收获了。每次请假,是又可以砍柴割草拿回来烧,又得干种管红薯的活。这在我们这里,大家都一样心照不宣地偷着开荒种红薯。
直到后来的“割资本主义尾巴”年代,变成生产队集体到泥岭中开荒种红薯的生产活动。那时,我刚高中毕业回家务农。记得每次去开荒,日子选在干旱的时候,全村劳动力带上中午饭,到牛羊放牧不到的泥岭里,选出一大块的好地,清理出防火道,放火烧山,然后把地挖开。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整地起畦种上红薯。秋天,男女社员,有说有笑,到泥岭里收获红薯。这回,我们不用带午饭了。到了目的地,大家放下工具,几个人一伙,先烧红薯窑,焖了一窝窝的红薯窑后,再挖红薯。等到大家挖好红薯,装好挑儿,红薯窑里的红薯也就熟了。大伙们围着红薯窑,刨出红薯,顿时,整个山坡弥漫着香喷喷的烧红薯味,这香味能飘很远,很远……
那时,各家各户都有一块自留地。地里收过玉米,就种上红薯。我读书后,母亲就把在自留地种红薯或收红薯安排在星期天,让我做帮手。收红薯时,父母先割红薯藤整成梱,挑回红薯藤后,再挖红薯。平时,这红薯在地底下长着,不显山露水。在我们吃红薯长大的时间里,它也在地下悄悄地长着,直到畦上的泥巴出现一条条裂缝。我会边帮挖红薯边捡相貌姣好的红薯生食解饿解馋。但生红薯不能多吃,不然胃会不舒服。红薯运回家后,挑出差的来喂猪,好的边吃边晒。那些晒过的红薯特别甘甜,很好吃。另一部分则藏到地窑中保鲜。
有些红薯父亲拿去酿酒。红薯酒是乡下汉生命的一部分。就着红薯叶炒酸笋,咬上红薯干,喝着红薯酒,猜上红薯酒的码,山村充满了生气。喝上红薯酒,酒劲上了,男人们精神气头顿时倍增。
读着红薯长大的我,终于搭上1977年高考班车,实现了父亲的期望,成为了城里人,生活也过得好些了。但红薯与我的生活一直是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一餐饭吃上一两个红薯,肠胃顺畅舒服得很。几天吃不上红薯,怪想的。每次回老家,我只接受亲戚们送的红薯。其它的礼物,再好也放到一边去。
我的生活实实在在少不了这亲——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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