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手”蒋洪明： 凭阉鸡手艺供两个孩子上大学□本报记者 褚良春 文/图

蒋师傅给一只鸡“动手术”只需2分钟。  

“阉鸡啰，阉鸡啰……”儿时熟悉的声音在村寨纵横交错的巷陌里响起，阉鸡师傅蒋洪明刚一摆上摊子，立即吸引许多好奇的孩子前来围观。“别动，现在给你做手术了！”蒋师傅边开玩笑，边熟练地抓起一只鸡开始了工作。

“术前检查”是蒋师傅一贯秉承的原则，“你的公鸡太瘦了，现在动刀子对它不太好”，“这只鸡感冒了不适合阉割，要等到一段时间再来，这样成功率会高些”……“哪有上了门的生意还往外推的道理？”村民不解，蒋师傅头也不抬：“贝侬（壮语意味亲友）养只鸡不容易，如果阉了回去养不活，我心里会过意不去。”

“阉鸡是一个老行当，把公鸡的睾丸割掉，目的是让公鸡长得更快、肉质更嫩。”蒋师傅一面利落地继续手头上的活，一面介绍说，虽然后边排队的村民已经不少，但是他丝毫未有半点焦急。只见穿着胶底布鞋的他，右脚压住公鸡，双手抓着工具，熟练的在鸡身侧割一个小口，然后取出一个特制的开张器将小口扩张成1厘米见方。随后，用棕线钩子钩住鸡睾丸并来回拉几下，将其跟鸡的其它内脏分离开来，再用钢勺把乳白色、略带血丝的鸡睾丸掏出，全程用时不到2分钟。

“我今年57岁了，算来到今年做这一行已经整整42年。”谈及自己的“从业”经历，蒋师傅的话匣子顿时打开。他家住平果县新安镇那劳村，15岁便开始学阉鸡。“当时我还在‘鹧鸪岭\’（平果县新安初中）读中学，碰到走村串寨讨生活的阉鸡师傅总不忘多看两眼，看着看着，居然生出了想要试一试的念头。没有钱买工具，我就上山找蕨类的茎干来自己做……”没有师傅亲身传授，靠着自己的观察，还是愣小子的蒋师傅开始用自己家养的鸡当实验品，第一只死了、第二只死了……虽然“大夫”小心翼翼，但是被动过手术的鸡还是相继死去，为此，蒋师傅没少挨父母责骂。“那个时候，一只鸡可是一个农民家里分量很重的资产。”回忆起年少时自己固执的坚持，蒋师傅唏嘘不已，“我就想，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天天蹲在鸡窝里看，找书来翻，去问老阉鸡师傅……”因为虚心好学，这个15岁的少年慢慢地摸着了一些门道，“手术刀”也使得越加顺手。1970年，还在念中学的蒋师傅已经有了挣钱的手艺，“念书的伙食费都是自己挣的。当时阉一只鸡收5分钱，除开每个月的开支，有时还能省下一两毛钱到街上吃一碗米粉。”年纪轻轻就能自立，这点蒋师傅颇为自豪。

几十年间，靠着这门手艺，蒋师傅为大儿子娶回了媳妇，又将大女儿和小儿子送进大学校门。“做这行，能养家糊口，也能走南闯北，见识很多！”蒋师傅说，在42年的阉鸡生涯中，他以前多半时间是在乡村里跑，“不只是跑新安镇，平果县其他乡镇要是有活也会接。”几十年里，蒋师傅不知道跑了多少个村屯阉了多少只鸡，每到开春时节，他就要背着包出门阉鸡，“虽然很累，但为了全家人吃饭，只有撑着！”

抚今追昔，蒋师傅感概颇多，记者追问他感受最深的变化，“变化可大了。以前每家每户也不过是一两只鸡，现在，仅镇上就有不少私人养鸡场，一单活就够忙一两天的。以前路不好走，都是山路，我也没有交通工具，一个月下来走坏一两双胶鞋是常事，效率也不高啊，大半的时间都花在路上，有时还得点着煤油灯赶工，动作不快就得赶夜路回家了。你看现在，公路都通到内陇（壮语，偏远的村寨），来去都骑摩托车，很方便……”蒋师傅说，诸如此类的例子太多太多，不胜枚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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