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国花诞生的牡丹之歌 《中国牡丹文化大系·诗词卷》序

萧若然

诗和词是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的文学体裁。《毛诗·大序》:“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礼记·乐记》：“诗，言其志也；歌，咏其声也。”诗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远古时代，《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相传为孔子整理成书。人们把不合乐的叫“诗”，合乐的叫“歌”，统称为诗歌。词，属于诗的一种韵文形式，也可称为诗的别体，因有“诗余”之称。诗比较适合“言志”，而词则更适合“抒情”咏唱。

《诗经·溱洧》最早反映了牡丹芍药：“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从晋人崔豹《古今注》“芍药有二种，有草芍药，有木芍药，木者花大而色深，俗呼为牡丹”、唐人笔记《松窗杂录》“开元中，禁中初重木芍药，即今牡丹也”、南宋郑樵《通志略》“牡丹初无名，故依芍药以为名”看，《诗经》里的芍药即牡丹，牡丹诗在西周时已经出现，或有近3000年的历史。据《摭异记》“上问程修己曰‘今京邑传唱牡丹诗，谁称首’”记载，诗即歌词，是用来配合音乐、舞蹈而歌唱的。

宋周敦颐《爱莲说》称“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因爱吟诗作对，牡丹诗的大量涌现亦在唐代，而且，这时的牡丹，已被推崇到了“国色”的地位：“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唐·刘禹锡）。据不完全统计，《全唐诗》收录了50多位作家的牡丹诗词约130首。今人邓国光、曲奉先《中国花卉诗词全集》收录唐代咏牡丹诗词146首，宋代咏牡丹诗词373首。可见唐宋时期，不仅是中国诗歌史上的黄金时代，牡丹诗词的创作吟咏也达到了时代的巅峰。

此后，每个历史朝代包括近代、现代和当代，题咏牡丹的诗词都有不少，皆散见于各朝代的诗词集之中。针对牡丹诗词的专著问世是比较晚的，余孤陋寡闻，目前看到的专集有：杨茂兰《中国历代咏牡丹诗词四百首》、赵延聪《历代牡丹诗词六百首》、贾炳棣《咏牡丹诗词精选》308首、蓝宝卿《中国历代牡丹诗词选注》850首、艺辛《牡丹诗词大观》1550首、陆炎《历代牡丹诗词名篇鉴赏》103篇、张秀章《中国历代牡丹诗词赏析》569首，李保光《国花大典》、中国科学技术出版社《中国牡丹全书》、郭继明《中国牡丹大观》等，也都选录了不少的牡丹诗词。

《中国牡丹文化大系·诗词卷》的特色非常鲜明：

一是搜罗广泛。牡丹是中国特有的名贵花卉，被拥为“百花之王”，是今天中国的准国花，历经数千年，栽培区域已遍及全国各地。哪里有牡丹，哪里就有诗词。《诗词卷》收入的诗词，时间上纵贯古今，从《诗经》起直至当下，约3000年左右；地域上涵盖天南地北、全国各地，充分体现我大中华思想，照应书名中的“中国”；作家队伍庞大高阶，囊括古代的士农工商、今日之中华诗词学会会员和高层官员。

二是数量巨大。有唐以来，随着牡丹文化的发展，诗家辈出，唐宋以降，特别是清代，牡丹诗词歌赋创作再掀高潮；新中国成立以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花卉诗词创作又迎来了春天。故，《诗词卷》辑录古今牡丹诗词达到了1004位作者、2496首、75万余字，可谓皇皇巨著。

三是表现高洁。牡丹乃天生尤物，曾受到隋炀帝、唐玄宗、武则天、慈禧等皇权的眷顾。清末，慈禧懿旨，把牡丹正式定为国花，1915年版《辞海》载为“我国向以牡丹为国花”。把牡丹确定为国花，是有着深厚文化基础的：“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唐·李正封）、“有国色带酒，天香染袂，为我留连”（宋·苏轼）、“品题国色总寻常，姚魏争夸压群芳”（清·林石来）。当然，若今天把牡丹定为国花，其文化基础更广泛、更自信，看看“花为国色不傲群，蕊有天香满宇中”（当代·峻青）、“四季常开倾国色，可怜武后倚栏杆”（当代·王厚今）……就知道了，历朝历代的许多牡丹诗词都带有“国”字，评价盖顶，其他花卉是没法与之并肩媲美的。

四是内容丰富。咏叹牡丹绝世容颜之貌的：“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唐·罗隐 ）、“花中第一品，天上见应难”（宋·梅尧臣）、“试问开期何太晚，恐羞百卉尽收芳”（清·乾隆）；赞美牡丹雍容华贵气质的：“四色变而成百色，百般颜色百般香”（宋·邵雍）、“阅尽大千看世界，牡丹终古是花王”（清·王国维）、“娇妍万片美如霞，飞燕西施愧满颊”（当代·薄慕周），继续了“花王”“国色”的高度评价；揭露奢靡之风、表达遭际艰困的：“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唐·白居易）、“姚魏从来洛下夸，千金不惜买繁华”（宋·徐荣叟），表现了封建豪门的腐朽生活；表达爱国忧国情怀的：“青墩溪畔龙钟客，独立东风看牡丹”(宋·陈与义)、“十年客路惊华发，回首中原隔战尘”（南宋·刘子翚），思乡情绪、时代烙印深刻凝重；反映喜爱牡丹并竞相观看盛况的：“三条九陌花时节，万户千车看牡丹”（唐·徐凝）、“尝闻乐府牡丹芳，春来一城人若狂”（明·陆师道），相较于刘禹锡“动京城”的景况，有过之而无不及；引典入诗，讴歌牡丹不惧权贵、一身傲骨品性的：“不理文人褒与贬，只为祖国占风光”（当代·李子超），情真意切，震撼心扉，尽显牡丹精神!

因此，可以肯定，《中国牡丹文化大系·诗词卷》是一部有为之力作！

中国本是一个诗的国度，国人爱牡丹如痴如狂，文人雅士创作的牡丹诗词很多。有资料显示，我国历代（先秦至清）牡丹诗词约有10000余首，仅大清一朝就有上千首。若有人编辑出版一套《中国牡丹全诗》《中国牡丹全词》，将是一桩文化盛事！

此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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