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却没有归来

潘莹宇

日出东山

百坭村的房门依次打开

他们在静静地等待

那个文秀的身影

来带领他们开启每一个鲜活的

日子

你却没有归来

阳光破幕

百坭村部会议室

焦虑的身子端正了好多次

中间的位置却依然空空落落

一份份脱贫的计划还在

等待着你

一锤定音

你却没有归来

日上中天

村部那间十多平方米的寝室里

木板床、黄吉他和染尘鞋子

以及一本闪耀的《西行漫记》

暖暖地等待你每天疲倦的身子

你却没有归来

午后的百坭村一片静谧

砂糖橘、油茶树竞相吐绿

风儿也知道

那个笑眯眯的眼镜姑娘

一直等待着金秋的喜悦

你却没有归来

你一头扎入六月的暴风雨

试图用微弱的车灯

划开暗夜的黑

去拥抱你牵肠挂肚的百坭村

我不知道一份第一书记的情

有多深

一个人的长征究竟有多远

你却没有归来

从北京到百色到乐业

到田阳

你的行程像在高原奔跑

你的身影像鱼儿游向大海

你用执著和坚守

点亮了百坭村的红灯笼

而我更体谅你在恐惧中的无助

面对山洪的暴虐和围困

你的无声呼喊——

雨越来越大

请为我祷告吧

你却没有归来

或许

作为一滴水你回归左江波澜

作为一粒土你回归百色热土

但是你终究没有归来

回到三十年前的四月天

那声清亮初啼

回到一个新娘子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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