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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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春贵

前些日子过清明，吃着孩子他妈包的粽子，就想起了我那慈爱的母亲。母亲老家在广西百色市。她健在时，我们几乎每年都回去过年。

过年前几天，她就开始准备包粽子的食材了。选上好的红豆做豆沙粽。用石磨来磨煮熟了的红豆，然后用油来炒，放好多的红糖，甜到腻去。又用石磨磨碎绿豆，筛去外壳，再泡水到发胀去。把糯米浸好，过滤晾干。还要放油盐，尝尝咸淡。我们想插手帮一下，她却不让我们做，最多是帮洗干净粽叶。母亲真是辛苦。

吃罢晚饭，就把糯米、板栗、绿豆、腌好的五花肉等各种食材放在一张大桌子上。只见母亲穿好围裙，戴好袖笼，坐稳在小凳上，架势好像是大厨。一只手掌心上摊上几张粽叶，另一只手就用勺舀一瓢糯米上去，接着就放绿豆猪肉板栗，再蒙上一层糯米，再盖上粽叶。然后小心地把粽叶两头向中间对折过去，用绳子一圈一圈用力地绑起来，有时力不够，还用牙齿来咬绳子绑，总之是不给糯米漏出来。这样形成中间拱起来，两头呈斜坡状的外形。再把多余的叶尾剪去。系上红绳的，是甜豆沙粽，不系的是普通的绿豆板栗粽。这样便于区分，好馈赠亲友。孩子他妈有时也帮忙包，我手脚碍事，只好带孩子去看电视了。她耐心地包着，一只一只，桌面上包好的粽子堆成一座山似的，此时时钟已指向十一二点了。

开始煮粽子了，十几斤的生粽子放进一口大锅里，装满水，一定盖过粽子面。开始烧火了，那时都是用柴火烧的，至少要煮三四个钟头。中间还要捞出来翻动一次，便于上下层的粽子全部熟透。夜深了，人们都睡了，但粽子还未煮好。灶中的火旺旺地烧着，锅里的水汩汩地滚着，母亲一边添柴守护着，这里饱含多少眷念啊。我睡醒一觉看见她仍在忙碌，于是过意不去地说：“妈，你歇一下，我来吧。”她不肯。我只好进屋歇息了。在梦中，那布满皱纹的脸、粗糙勤劳的双手，还有微微有些驼背的身影，越发清晰，她的越发亲切……

百色的粽子好吃是出名的。当我们全家老小围在桌边细细品尝母亲包的粽子时，她也吃，但吃得少。她一边抿着嘴，眼睛深情看着笑眯眯地，显得很快活。我都说好吃，满脸笑容，甜甜蜜蜜地回报母亲的辛劳与挚爱。这是天伦之乐呀。有时，我们不能回百色过春节，她就想方设法托人带粽子来柳州，让远方的儿女们吃老家的粽子，享受她那割舍不断温馨的慈母之情。她离开我们近20年了，无论我们走到天涯海角，都忘不了香甜可口的粽子，更忘不了母亲一片深情和爱心。但这片深情什么时候才能报答完呢？想到这里，我不禁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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