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香馥郁永乐情 ——评黄桂宁散文《永乐山水人家》

有经验之读者往往会有这样一种感觉：读到一篇优美散文，顿觉犹如灯下品茗、于平和安逸之中，咀嚼、体会文中知识之渊博、感情之真挚，以及语言之精确。此时你会觉得瞬间结交了一位知己，他给你知识、给你温暖，让你得到友情无私慰籍。近日，当我拜读了作家黄桂宁先生的散文《永乐山水人家》（见于《右江日报》2017年7月14日第六版）后，尤加深了我这方面感受。

严格地说，《永乐山水人家》是篇纪实采访记，篇幅不长，内容丰富，其诗化般优美笔触涉猎古今永乐大地上神奇山水、花果、人事与流传千年之民间传说诸方面，它们或慷慨或沉吟，或激情四溢或审慎思辨，或小桥流水或日落天长，无论作者如何表述有异，却总让人感到一种从容镇定、深沉幽静之心境。这样之作品，既彰显了作者的美好激情，又释放出人文与理性光辉。

在《永乐山水人家》中，作家首先将笔墨落在永乐西面和北面莽莽青龙山与都阳山上：“永乐西面的青龙山山脉和北面的都阳山山脉酷似两条苍龙，一路飞舞狂奔而来。特别是北面的都阳山脉，在永乐镇与凌云县交界处突然隆起一座800米的大山峰，从远处看去，就像巨龙昂头注视着永乐盆地。据此，古人把此山叫做归乐山，寓意龙归而乐。山下的盆地叫做归乐州，直到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才改为永乐乡……”读着这些文字，我深被作家那渊博地理、历史知识和浓浓深情感动着，包围着，从中窥探到这位于百色红土地上出生、成长，对百色一山一水都怀有别样情怀之本土作家的善美之心。

众所周知，审美乃是人之天性。审美不仅源于艺术作品含有之形体、线条、色彩、旋律、意境、情调、情趣、韵味等因素所体现之美感，更重要的是，艺术作品必须要营造一种精神、生气与灵性，如此作品方具有恒久生命力。即是说，艺术作品在读者之看、读、听欣赏中，不是一种静态、死气沉沉之状态，而是生机勃勃之呈现，如此作品方具有一种鼓舞人心之力量。对此，黄桂宁先生是谙熟于胸的。为强化永乐之山美，调动读者无穷想象力，他着意由这“界水之地”自然引出了一段迄今难以破解之“自然奇观”——雅芒崖像，且重点勾勒了崖像之五官及神态。作家如此在行文中，巧妙地切入流传于民间之神奇传说，就很自然地赋予作品以灵性，亦为后文借“雅芒”一双“那久久企盼的眼睛”，抒发历经三十余年改革开放后，永乐镇农民在“右江区党委、政府的引领下”，充分利用自然优势，走出一条“集约化经营路子，发展无公害水果、蔬菜、科学养鸡等特色产业”、走上富裕道路之激情作了铺垫，作家构思之巧妙，由此可见一斑。

此外，在文学创作中，作家塑造人物、设计情节、叙述事件、描绘事象，都体现了作家自我独到之看法和价值判断，且此种判断一定具有新颖性和独特性。《永乐山水人家》在情节设计上正是如此，为揭示永乐人（即“智者”）与众迥异之致富思维与实际行动之独特性，黄桂宁先生特意设计了两个情节——一是叙写永乐人如何“既秉承了祖先勤劳智慧的民族传统，又不再满足于日求三餐、夜求一宿和‘饿不死也富不了\’的贫苦日子”，甩开膀子科学谋划，大干快上，终于致富之生动例子；二是在芒果园采风时看到的喜人景象。这两个情节，虽说文字不多，且大都是实写，然字里行间，都充溢着作家无限欣喜与激情——为永乐这方水土美好之今日而礼赞。如此，无疑提升了作品思想厚度。

善于用细节说话，决不用教化与常用之结尾点题方法，是《永乐山水人家》行文又一大特色。如在写到西北乐村707户农户合股经营时，就用细节说话，表现在文章写得非常细致，连水面养鱼亩数，哪年收回成本，哪年分配红利，引进哪些农业科技公司，创办多少亩芒果生产示范区等，都全以事实说话。又如“在果园采风，缕缕甜蜜的芒香扑鼻而来，各家各户正忙着收果，绿树丛中人影绰约，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果农们从四面八方担一担担黄橙橙、圆溜溜的鲜果丛果园深处挑到公路边装车待运；经销站里，一拨拨客商忙忙碌碌、有条不紊……”这里，细腻中有充分体验，简洁亦不失微妙，真可谓匠心独运，大家手笔！

《永乐山水人家》这篇散文之所以得到我们喜爱，这与黄桂宁先生之文字功力为其增色有关，全文叙事干净利落、贴切灵动，让人不由得想起已故散文大家孙犁先生散文之节制与冲淡风格。整篇散文之风格是清新朴素、明朗的，亦是含蓄的，就犹如从喧哗闹市突然来到寂静山村，给人以一种久违之清淡美。可见，作家是刻意要寻找孙犁式叙述韵味的，然却又不全看到孙氏文章“理性话语”式嵌入，全然是一色劲道白描，正因为如此，就使作品保持一种贴切与鲜活。

总之，《永乐山水人家》融壮民族历史文化、现代生活、个人感悟于一炉，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乃是一篇用鲜活本土事例讲述中国故事之有意味作品。相信读者在阅读中，一定会从中感受到其无穷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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