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母亲的心灯 ——凌云县逻楼镇瓢村后陇央屯唐文启夫妇孝老小记

□杨再江

一次下乡调研的机会，偶闻凌云县逻楼镇瓢村后陇央屯唐文启、杨彩娥夫妇37年如一日，孝敬双目失明母亲的感人故事，于是，笔者走访了这对夫妻。

后陇央屯是一个偏僻的村屯，四周树木苍郁，植被茂盛，五栋小楼并排依山而建，几户人家共用的院坝打扫得格外干净，让人感觉到这里的村民环境保护和卫生意识比较强，家风淳朴。见到有人到来，唐文启夫妇热情地把我们迎进堂屋。一落座，主人便向我们打开了话匣子。

一个命途多舛的人

唐文启出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命途多舛，母亲杨金莲1929年9月出生。1946年，按照当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杨金莲嫁给本县东和乡瓢村后陇央屯唐子厚为妻。唐文启的父亲唐子厚是个孤儿，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他年仅21岁的父亲便已去世，母亲在生下唐子厚后便改嫁他乡，唐子厚是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的，而尚未满周岁的唐子厚因在地上爬行玩耍时把腰给摔断了，落下了终身残疾，一生不能做重活。

杨金莲嫁到这个家后，既要照顾残疾丈夫，又要操持家务。在那缺衣少食的年代，经常是饱一餐饿一餐，衣服是补了又补，能够遮体就行。20世纪60年代，本已高度残疾的丈夫唐子厚拄着拐杖到5公里以外的朗村坝看水田，不小心又把脚给摔断了，使这个本来就已困难重重的家庭雪上加霜。而当时又正值国家最困难的时期，加上一男三女四个孩子的相继出生，生产队记工分吃饭，缺少劳动力的一家人，每一年家里粮食都不够吃，每年农历六、七月份夏荒来临，他们家只能靠申请政府救济粮艰难度日。即便如此，这些粮食还是不够一家人吃，杨金莲只好背着儿子唐文启步行到10公里以外的泗城镇官仓村土山上挖野芭蕉蔸回家舂烂，加少部分米蒸熟当主食。稍微懂事的唐文启则爬到山上挖野生淮山，到圩日的时候拿到市场上去卖，得钱后到粮所购买木薯饼回家补充粮食。然而，苦难的年代灾难总是不断，1966年夏天，家中突然起火，一间三开间的茅草房被烧成灰烬，就连刚从公社领回来的150斤救济粮也一并被烧毁。

好不容易熬到了1980年，杨金莲的眼睛出现了严重疾患。唐文启带母亲到医院检查，医院给予的答案让唐文启一家人惊呆了，说这种眼病无法治疗，让她做好双目失明的思想准备。过了几个月，杨金莲的眼睛慢慢地什么也看不见了，真正成了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就这样，丈夫重度残疾，杨金莲也成为一级残疾，51岁的杨金莲从此将在黑暗中度过一生。

一个充满温情的家

唐文启23岁结婚，妻子杨彩娥1957年生，1979年从凌云县逻楼镇敏村陇小屯嫁到唐文启家。由于吃不饱饭，家庭负担重，刚来到这个家时，杨彩娥就有了逃婚的打算。“才来几个月撑不住了，饭都吃不饱，我就跑回娘家去，又被爹妈赶回来。”谈话中，唐文启的妻子杨彩娥乐呵呵地插话。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实施后，唐文启家分到了8个人口的土地，靠着勤劳的双手，唐文启家逐步解决了粮食问题，不再缺粮，不再挨饿，家里也养起了鸡、猪、牛、马，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这时候，唐文启的3个姐妹都已相继出嫁，两儿两女也相继出生，其乐融融的家庭景象开始显现。这时候，唐文启与妻子商量，要好好孝敬双目失明的母亲，让母亲安度晚年。妻子杨彩娥是个通情达理、孝老爱幼的农村贤惠妇女，她与丈夫一道，对家婆嘘寒问暖，给子女树立了榜样，4个子女也效仿父母，对年迈的奶奶关怀备至。

母亲杨金莲今年已经88岁了，从1980年开始双目失明，到现在已经整整37个年头。在37年的黑暗生活中，因子媳的孝顺，她从没有受过委屈。唐文启说：“家中就我一个儿子，孝敬母亲是我的责任，没有选择余地。”夏天天气热了，因年事已高，母亲每晚都要用温水擦洗身子，儿子、媳妇都会按时将烧好的温水送到母亲床前；天冷了，及时给母亲加厚衣服，随时保证有一盆炭火放在母亲面前；衣服脏了，立马帮换上干净的衣服。被子随时保持干燥、干净，绝不让母亲身上有异味。吃饭时先把热乎乎的饭菜端到母亲手上。母亲吃饭慢，儿子或儿媳妇就守在旁边，帮着夹菜、打汤，直到母亲说吃饱了才离开。

中午时分，唐文启拿出土鸡和自制的腊肉接待我们。一上桌，媳妇杨彩娥第一件事就是把饭菜装好，递给家婆杨金莲，还不时地问还要不要加菜？吃饭过程中，杨金莲对我们说：“娃仔媳妇时时都是这样做的，不是你们来了他们才这样做，对我的孝顺没得讲的。”逗得大家都开怀大笑起来。

唐文启说：“母亲很爱干净，心态也很好，差不多90岁了，精神还好得很，也没什么毛病，我们就希望她活到100岁以上。”近40年来，杨金莲基本没走出后陇央屯，有时想念女儿了，就由儿子或儿媳牵着手，拄着拐杖，去已外嫁的几个女儿家住上一段，长则一个月，少则10天，想回来了，儿子、儿媳又去接回来。后来，村里通了公路，儿子便请车接送母亲，只要老人开心，儿子、儿媳尽量满足老人的心愿。

如今，唐文启也是61岁的老人了，但是精神爽朗，性格豪放，虽然经历家庭的苦难，却看不出丝毫颓丧。现在，家中建起了3层半的楼房，其两儿两女都已成家立业，5个孙子孙女活泼可爱，其中两个孙子在县城的小学读书。大儿子已另立门户，长期在县城打工，收入比较可观，也建起了3层楼房。小儿子与老人同住，对奶奶、对父母都很孝顺，平时就近打工，收入也挺可观。唐文启告诉笔者，因为要照顾老人，他几乎都不外出打工，有一次去梧州做了两个月工，心里老是不踏实，时刻惦记着母亲是否过得安逸，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回来后再也没出去打工，因为身体还硬朗，就近做点泥水工，改善家里生活。

结束采访时，笔者邀请唐文启一家拍了个合影，并在心中默默祝愿经历过诸多磨难的唐文启一家和睦安康，也祝愿杨金莲老人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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